再然后,高真如便是做那壁花花瓶,听着熹贵妃与福晋你问我答,不时应和几句,增加下自己的存在感,便算是大功告成。
走出景仁宫以后,高真如登时觉得自己鲜活起来,要不是还没回到自家院里,她都想蹦跶两下。
……
待两人走后,熹贵妃才唤人上前询问。
那宫婢此前一直隐匿于角落,将宝亲王福晋与侧福晋的一举一动尽数记录下来,此刻绘声绘色,将所见之事尽数描述给熹贵妃听。
熹贵妃静静聆听,神色间不辨喜怒。
钱嬷嬷瞅着贵妃的神色,微微欠身,终是为高氏说了句好话:“主子,奴婢瞧着,侧福晋不像是张狂之人。”
“我就知道先皇后不会看错人的。”熹贵妃随口应道,身体缓缓向后靠去,随即抬手示意宫婢上前,为自己捏捏肩膀。
她双目微闭,心中悬着的巨石总算落了地。嘴上说是这么说,可看着前途光明的儿子突然开口求皇上超拔高氏为侧福晋,熹贵妃心里便七上八下,唯恐高氏便是第二个年妃。
往昔雍亲王府里的那些纷争,如今回想起来,熹贵妃仍心有余悸,不禁低声喃喃:“富察氏的运气……比先皇后要好。”
“富察格格是个老实的,这高氏如今看来……也是个好的。”
熹贵妃回想宫婢所言,目光又落在空荡荡的点心盘子上,忍不住轻声出声:“也是,倒是我多虑了。真要是心思敏锐复杂的姑娘,又怎会一口气将一盘子点心吃得干干净净。”
“多吃是福,多吃是福。”
“刚刚侧福晋吃的是哪几样点心?教人端上来与我尝尝。”
熹贵妃想了想,又吩咐身边人道:“瞧那丫头馋的,除去例赏外,便再赏她两盘点心吧。”
宫婢恭声应了是,退下去办了。
一时间,殿内安静下来,片刻后熹贵妃忽地斜睨钱嬷嬷一眼,冷不丁问道:“说吧,是谁给了你好处,让你给侧福晋说好话的?”
钱嬷嬷闻言,忙不迭跪在地上,老老实实交代道:“王爷与福晋都给了奴婢银钱,不过两位主子并未要求奴婢替侧福晋说好话,只是吩咐奴婢要将侧福晋的举止原原本本告知主子。”
熹贵妃愣了愣:“是弘历与富察氏给的好处?那高氏呢?”
钱嬷嬷神色奇妙,半响摇了摇头:“侧福晋给的都是惯例的赏赐,未曾额外给奴婢银钱好处。”
一时间,熹贵妃无言以对。
饶是她这般在旁人口中无甚眼力见,也不爱与人打交道的,当时因弘历备受先帝爷青睐,而受到先皇太后召见时还知道事先与嬷嬷、太监与宫女卖好,不求对方说自己的好话,便求对方不要说自己的坏话便是。
更何况高氏没送银钱,倒是自家儿子与儿媳巴巴打点。
熹贵妃想到这里,又回过味来,夫妇两人竟是都是让钱嬷嬷按着事实说话,也是说夫妇两人竟是同样有着百分百的信心,觉得侧福晋能得自己的喜欢?
熹贵妃沉思,熹贵妃疑惑。
熹贵妃的兴趣冒出来了!
她唤回要去送赏的宫婢,又道:“与宝亲王福晋说一句,就说本宫瞧着侧福晋甚是喜欢,教她明日再到宫里来坐坐。”
宫婢心下震惊,面上还是一派冷静,应了声退下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