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鸾瞳孔里倒映出火光,“胡说,我从未烧过他的东西。”
玉奴看着的系着蹀躞玉带的少女,沉默不言。
稚奴好似没懂,撑着脸看木箱子被烧的哔啵作响。
火势忽明忽暗,宋枝鸾眸底兴味盎然:“只是若不烧了,我总会想起一张脸。”
玉奴道:“许相?”
稚奴回玉奴:“怎会是许相,许相待殿下那么好,殿下从前还叫许相为叔父的。”
宋枝鸾拉过稚奴的衣袖,笑着轻抚过去:“我只是觉得,这样叫他,父皇和许清渠的表情会很有趣。”
背弃过她的人,何止是‘叔父’。
玉奴和稚奴同时噤声,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宋枝鸾怕热,火烧的旺了,她就不想待了,走进廊庑,玉奴道:“殿下想见驸马吗?”
宋枝鸾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玉奴在开口前,眼前不断闪过宋缜说话时的神态,语气。
宋缜此人,向来是闲事十分力,玩笑三分真,提到让公主同她一起去寻驸马,或许并非偶然。
殿下留在帝京,恐有危险。
她停顿稍许,“去岁殿下说想去周穆台看枫林,这个时节枫叶已经红了,殿下可以去看看。”
宋枝鸾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话,可也没让她的话落地上,心照不宣地挑起唇边的梨涡:“你正提醒我了,帝京我早就待腻味了,是该换个地方找点乐子,玉奴,你这就吩咐人准备吧,我们尽快动身。”
车马渡船收拾妥当只花了一日。
公主仪仗离了原野,一路北上,进了一幢宅子里歇脚。
宅子外是一片浩瀚的枫林,落日熔金,数不尽的红叶散发出朦胧的光。
稚奴夜里没睡着,心里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手刚挨上床沿,紧接着窗户嘭的一声被推开,她回头一望。
她以美貌闻名于世的公主殿下抹黑了脸,换了一身男装,青丝用白玉簪起,笑起来牙齿在晚上白的晃眼。
“……”
稚奴眼前一黑,痛心疾首的跑过去:“殿下,是谁给你抹成这样的!”
玉奴看样子颇为满意:“我,有什么问题?”
“……”
“太夸张了!换了谁都能认出殿下是女人的,”稚奴在宋枝鸾身边随侍的多,见不得宋枝鸾身上有任何瑕疵,仔细一看,宋枝鸾脸上一坨一坨没化开的小黑疙瘩,稚奴又是眼前发黑,“殿下,你怎么能让玉奴这么糟蹋你的脸!”
玉奴:“?”
宋枝鸾照过镜子,糙是糙了点,但也还行,可看稚奴反应这么大,她也有些不自信了,遂让玉奴抱她跳窗进去。
宅子里还有巡逻的侍卫,她们三人在自家府上弄的鬼鬼祟祟,像是在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点灯,稚奴对着月光,动作快且娴熟,很快就处理好了突兀的地方,宋枝鸾脖子里也没忘了抹。
完成后稚奴皱起的秀眉总算舒展开来:“这样就好多了。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
宋枝鸾站起来,左手搭上玉奴,右手拉过稚奴,“去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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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预劲摩挲着手中的血玉,丝丝缕缕的血丝沁在玉髓里,煞是好看。
“几个人?”
小兵回:“三个。属下看他们衣着鲜亮,其中一位穿着袍子的公子又让属下将这块玉给将军您,说您见了定会让他们进来,属下怕耽误要事,便让他们先在外营等着,前来通禀。”
“将人带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