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死了。”
而在白允说完之后,这间虚假的房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什么……?”宁杨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音,仿佛他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白允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哥已经死了。三年前他赶回来找我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死了。车祸。如果不是我……”
他就不会死了。
白允的声音顿住时,那双放在桌下的手紧握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
“我哥他早就应该前往下一站了,却因为要找到我的这个执念而被困在了这个小区里。哥哥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了,他就永远看不见那条楼梯,永远……永远也去不了下一站。”
白允从小桌边站起身时,他走向了那扇纸做的窗户,男生将窗户前的盆栽抱起,里面只种了一颗豆子,已经发芽了。
这间屋子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但同时它们也透着虚假与自欺欺人的不真实感,除了这棵被白允抱在手中的盆栽。
白允看着手中的盆栽,只有它是真的,这是他和哥哥一起种的豆子,多亏了门卫爷爷,它才到了他的手中。
“哥哥每次找我的时候,我其实就在墙壁的另一边,我听到了哥哥的哭声,但无论我做什么,都去不到哥哥的身边。”
只能蹲在黑暗的楼梯上,流着毫无价值的眼泪,无论他说什么,哭喊着什么,哥哥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小桌边,宁杨在白允起身时就站了起来,他看着前方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背影。
白允……好像在哭。
“弟……弟弟你别哭。”宁杨用了好几秒钟才消化了白允道出的内容,老实说,在知道白殊已经死了时,他都想哭了,但是这样不行,“这样你就更要下楼了,这件事得由你去告诉你哥。他想见你,他的执念是你。”
宁杨说完时,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
然后白允的声音才响起:“就算我下去了,我回到的世界也不是哥哥眼中的世界,你……和哥哥在的地方,不是活人眼中的世界。我不能活着下去,如果我活着下楼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所以你在等死?!”宁杨往前走了两步,“你想死后去楼下找你哥?”
“如果死了就能见到哥哥的话,我早就死了。”
宁杨劝阻的话还未说出,就被白允一句话打断了。
“什么意思……?”
“只有当鬼魂的执念是活着的人时,它们才有可能去到楼下,我一直和哥哥相依为命,可是哥哥……已经死了,所以就算我也死了,变成了鬼,我依旧下不去。”
已经没有活人能成为白允的执念了。
就像楼梯永远不会出现在白殊的面前一样,仿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在他误入七楼的那一刻起,他和哥哥就只能隔着一面墙,永远也无法再相见了。
……
这间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时,房间里的两人都在那一瞬间转过了身。
在看清来人时,宁杨和白允的目光同时变了。
温时淳看着房间里那个同白殊五官相似的男生,出声唤道:“白允?”
房间内,宁杨最先反应过来,甚至在看见‘白殊’的那一瞬间喜形于色,“白殊!”
温时淳走进这间屋子后,他的身后,闻渊也跟着弟弟踏入了这间室内,而在两人的对面,宁杨在看见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陌生男人时,早将系统静音了的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副本中请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