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警方说明当年的真相，以后我便不会再让它出现在你面前。”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有些难，纪悠凝的死在当年被判定为意外，随便一个人定为凶手，已经结案……
吴群沉默，良久才有回应，“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往常看着十分温和儒雅的人，此时却被怯懦占据，他怕事儿，也怕被人指指点点，自己给他们赔偿难道还不够吗？
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他深知这些话不会被苏追接受，求救一般看向白沐，“白沐你说，这件事是不是不宜再闹大？纪悠凝既然已经离世，清清白白的不好吗，被人知道，少不了说三道四。”
他很难的样子，处处为已逝的纪悠凝着想，可人的眼睛不会骗人，他双目中流露出来的情绪是自私和虚伪。
白沐收了他的钱，为他解决这件事是应当的，他理直气壮，偏要做出一副受委屈为别人考虑的样子，脚步挪动，人已经站到白沐身后。
只是还没来得及站稳，袖子就被人揪着拉到身前，白沐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不解，“什么是清白？”
吴群哑然，张口想说话，却被白沐打断，“遗世独立，不参与就是清白？被人凌辱后就脏了？”
白沐当真是不解，只是问出来的话语气让人听着有些阴阳怪气，比直接骂人还要让吴群无地自容。
因为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不只是他，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有什么错？
“灵魂清白才是真的清白，作恶的人灵魂都是臭的。”白沐说着皱起鼻子，好像是已经闻到味道了一般。
他们鬼只认灵魂，肉体他们没有，也不需要，就算是人，白沐看得也是隐藏于皮囊之下的灵魂。
吴群知道，白沐没有打算帮他，面前是白沐有些嫌弃的眼神，身后是苏追嘲弄的表情，吴群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恶事。
白沐好心拿出手机，“我帮你报警。”
……
男人跪在地上忏悔，直至苏追开口，“你可以走了。”
这个道歉并不是悠凝要的，而是他擅自做主替她要的，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哪怕是有钱人。
这次白沐并没有跟着吴群一起坐警车离开，总归他已经把钱付完了，白沐看着依旧站立在墓碑前的男人，并没有说话。
苏追察觉她还没有离开，手指抚上墓碑，声音有些低，“明天。”
说完才回头去看白沐，眼中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回，被白沐看了个正着，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白沐一时分不清其中是悲伤更多一些，还是高兴多一些，想仔细分辨的时候却发现苏追眼中的情绪已经全然消失，恢复往日的模样。
“大师还真是厉害，竟然真的能找到我。”
他笑着开口，眉眼间看着有些不正经，刚刚的悲伤好像只是白沐眼花看错了一般。
白沐看他的表情，最终落在他的眼睛上，转身，“不想笑就别笑了。”
哭着笑实在是有些难看，也太勉强自己，情绪不只是表现在脸上，眼睛才是不会骗人的。
苏追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头也不回地追上白沐，却听白沐开口，“你也挺厉害，符纸幻化成想要的模样，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
他和白沐想的不一样，白沐当真以为他是个招摇撞骗的道士，不曾想，原来真的有几分本事，不是那个只会卖黄符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