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啊……
白沐突然觉得那个小鬼可能不是故意勾错的，他们地府每一年都会集体喝一次孟婆汤，包括孟婆。
喝完忘却往事，就连孟婆在喝之前都要将孟婆汤的配方提前记在手上，否则地府就会陷入混乱。
他们这些鬼也是一样，只是他们大多数都比较馋，虽然孟婆汤不好喝，但有事没事也都会喝上一碗。
只怕那个小鬼是喝多了吧。
想到这里，白沐更加觉得自己厉害，她算是孟婆的常客，她这么经常喝都没出问题，那个小鬼的汤量当真是不怎么样。
她掀起眼皮看一眼楚焉的反应，这才发现，他在讲这件事的时候情绪一直都是淡淡的，好像遭受这一切无妄之灾的人不是他一般。
“那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她又问，既收了钱，当然要把事办好，时间当然是越具体越好，“它勾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楚焉将箱子合上，这次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这个问题好像有些难以回答，白沐还以为他是记不清了，打算跳过这个话题，却听他道：“距今正好一年。”
说罢，他又补充一句，“她向来没什么规律，想出现便出现了……”
神出鬼没完全就是在形容那个鬼，高兴的时候出现，不高兴的时候也出现，有的时候二话不说勾着他就走，有的时候还会好心情唠上两句，问他以后还想不想做人，又说什么做鬼好，她缺一个好看的同事云云。
唯有一点多年以来从来没有改变，那就是每次见面都会问他的名字，下次再见却还是会问，完全不记得一般。
他倒也说过，“我告诉过你二百三十次了。”
“有吗？你应该是在做梦，咱们是第一次见，你一个人怎么会死那么多次，人啊，你的脑子需要更新了。”
这句话倒是每次都一样。
他很想说自己并没有死，只是在睡觉而已，但他说得多了，也就懒得再开口，任由她将自己勾到地府，到了地府后转一圈，然后被训斥一通后又将他送回来。
如此反复，长此以往，他早都已经习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府那边觉得愧疚，他却是怎么都死不成了，最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白沐陷入沉思，不知道为什么，楚焉越说，她越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突然她得脑子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乱勾魂的鬼该不会是她同事黑无常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普通的小鬼也可以去人界勾魂，但却是有次数限制，更遑论勾错这一说，只怕那鬼不是普通的鬼，怎么说也是黑白无常的地位。
她白无常决计不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脑海中清清楚楚，完全没有这么一回事，那就只能是黑无常了。
他长得一副李逵模样，看上去就是个粗枝大叶的，想来做出这种事的是他也就不奇怪了。
白沐觉得还是要问个仔细，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猜测就冤枉黑无常，便开口再次问道：“他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