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轻啧一声，“原来是给你关上了一扇窗啊。”
她不欺负人，残疾人更是，只觉无趣，一个跨步间鬼影瞬间消失。
身为鬼差，见过的小鬼千千万，这偶然的一次见面她并未当做一回事，下次再见也不过是一只漂亮的鬼，而她也不会记得。
可偏偏不凑巧，勾魂的过程中却总要和那男人打个照面。
偌大的府邸入目便是缟素，白沐脚尖点地平移向前，看着那一身白衣的男人，只觉好巧。
这么好看的人确实很难让人忘记，尤其是两次见面，他都是这身装扮。
要想俏一身孝，这句话果然没说错。
“你家又死人了，你死吗？”
白沐一脸认真，她没有别的心思，只想着能少跑一趟是一趟。
男人抬头，目光精准的落在她身上，只是那双眼睛的确没有焦距，声音依旧平静，“我不死，多谢你关心。”
此后的每一次见面，白沐都会问这句话，几乎成了他们二人打招呼的开头语。
一次，两次，也并不值得白沐记忆深刻，奈何这男人家里总有人死。
“你真的不考虑吗？”
白沐虽然体会不到人的生离死别，迎来送往，但也知道，亲眼目睹身边人逐渐离去，并不是一个让人愉悦的事情。
“不考虑。”
一来二去，一人一鬼就这么认识了，此后的每一次，白沐出差勾魂都会顺道拐过去和他交流一下感情，比如说，‘你真是想死吗？’
也许男人是真的想不通，终于忍不住多问一句，“姑娘是自己不想活，便想劝人一起死吗？”
白沐仔细想了这个问题，并不是，她只是问习惯了，懒得改开头问候语而已。
久而久之，二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男人从来没有问过她是什么人，也没问过她是不是人，否则来这里怎么如入无人之境？
可白沐想捉弄他的心思一直没有消失，飘到他的面前，几乎是脸贴脸，一双眼睛带着笑意，声音飘忽阴森，“其实——我是鬼！”
室内的沉默很是应景，白沐嘴角止不住上扬，仿佛已经预见什么。
“……那你能带我去吗？”
去哪里？
将人带至忘川河白沐才陡然清醒，她竟然把一个活人的灵魂带过来！
果不其然，被阎王发现了，阎王勒令她将人送回去。
白沐虽然做鬼差没有多久，但也知道这是犯了大忌，回来后别猛灌孟婆汤，试图将以前的记忆删除。
只是不知到底是谁惨，又一次外出勾魂，她见男人垂眸，伤心欲绝的样子，总觉得很怪，又没忍住搭上了话，“你也可以死，这样他就相当于没死。”
阎王说的能量守恒大概就是这样。
“我能跟你走吗？”
男人声音一出，白沐就觉荒唐，拒绝并帮他想办法，“你可以自杀我再带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