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昏昏沉沉的,鼻间充斥着熟悉的草药味,让她心下安心不少。
起码她能确定,这个陌生的环境是安全的,她没死,她被人救了。
坐起身子打量四周,简易的木板房,简易的床,窗棂上糊着旧纸,被水汽晕染出斑驳的痕迹。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她走出木屋,简易的小院里,地面被碎石和贝壳随意堆砌出边界,院内晾晒着破旧的渔网,还摆放着几样修补用的工具。
“太好了,谢大夫你醒了啊。”
门外匆匆进来一名男子,皮肤黝黑,体型健硕,他招呼一声后边连忙丢下手中拎着的渔网,直奔边上的小厨房。
“完了完了,是不是又熬过了。”
男子心急去揭药罐的盖子,却忘了那是被火烧了许久的瓷器,灼热的温度从指尖传来,他连忙摸耳朵,转身去拿抹布。
江菀看着手忙脚乱的男人脑中开始搜寻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是谁。
她走近了些,倚靠在门边,“你认识我?”
男子端着药罐倒药,手腕有力沉稳,一滴也没被洒出来。
“是啊,谢大夫大抵是已经将我忘了,但是我却是记得的。”
江菀挑眉:“那你是?”
男子转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叫吴风,以打渔为生,夏日中暍,是谢大夫你救的我。”
他这么一说,江菀这才有点印象。
她垂眸,扯了扯嘴角:“所以,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扯平了。”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当初救他的时候,哪里会想过会有今天,纯当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往后都可能不会再见面的人。
吴风把药碗递了过来,“还好那日我回来的晚,想着多捞一会,没想到就捞到你了。”
“要是那日我偷懒,可就没有报恩的机会了。”
江莞轻笑,接过药碗喝了一口,浓重的苦涩味在口腔漫延,她眉头不自主的皱了起来。
吴风见状摸了摸后脑勺,惭色道:“谢大夫,你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抓药的郎中驱寒的药方有不苦的,但是那种的比较贵,所以。。。”
江莞抿唇一笑:“无碍,药效都一样,没必要花冤枉钱,那不苦的无非就加了一点饴糖而已,价格却是高了好几倍。”
吴风瞪大双眼:“啊?是这样吗?那我可以自己给现在的药方里加饴糖吗?不会影响药效吗?”
“嗯,一样的效果。”
吴风点头,随后又气愤道:“这些黑心的郎中,一点点饴糖卖那么贵,天底下要是多些谢大夫您这样的良心医者,老百姓也都瞧的起病了。”
江莞垂眸,若有所思。
“谢大夫,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为什么会。。。”
江莞见吴风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摇了摇头,“我就是意外落水。”
吴风点头,又露出大白牙:“那就好,谢大夫你放心住,安心养伤,等你身体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对了,你别站这了,赶紧进屋子里歇着吧,现在天气转凉了,你现在的身子还是不要吹风的好。”
江莞点头转身,突然又想起来问道:“今日是何时了?”
“十一月初五了。”
江莞重重叹了口气,她见江盈那日是十月初一,也就是说,她已经消失了足足四日。
府中如何?春桃她们该担心坏了吧,依依和鸿儿有没有哭呢?
也不知道王爷他有没有回来,春桃和仇三有没有如期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