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东厂的房间内，偶尔传来姜婉柔翻阅账本的声音。
萧珏坐在软榻上喝茶，看着地面上已经跪了快半个时辰的小季子一言未发。
良久，他才缓缓地放下自己手里的茶盏，“抬起头来。”
“奴才不敢，奴才愧对督主的信任，实在是该死，怎么敢在督主和夫人面前抬头。”小季子诚惶诚恐地说道。
“叫你抬头就抬头。”萧珏沉声说道。
小季子这才惶恐地抬头，但是眼睛依旧看向地面，一点儿都不敢乱看。
“知道本督为何会救你一命吗？”
小季子深深拜下，“还请督主明示。”
他背上已经出满了冷汗，今日被四皇子查到了他是萧珏的人，他本来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没有想到还有活命的机会，更没有想到这活命的机会是萧督主给他的。
“本督身边从来都不养废物，你虽然暴露了自己，但是这半年，也确实替本督做了不少的事儿，本督愿意格外开恩，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小季子是被萧珏一手培养起来的，若不是十分地信任，也不会让他去四皇子府伺候。
他体会小季子的不容易，也知道他的忠心，所以才愿意开恩的。
“奴才多谢督主，多谢夫人。”小季子好像重新捡回来一条命一般，对着萧珏和姜婉柔连声道谢。
“你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替本督盯紧了四皇子府的一举一动，若是再有什么差错，你就不用回来了。”萧珏沉着脸吩咐。
小季子微微皱眉，知道四皇子和四皇子妃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他自然是愿意为督主和夫人效力了。
“是，奴才全家人的性命都在督主和夫人的手上，奴才不敢不尽心，奴才遵命，奴才告退。”
小季子几乎是爬出去的，许久没有在督主跟前伺候，只觉得督主的威压不减。
萧珏又喝了几口茶，压了压心里的火气，按照他的性子，小季子今日不死也得残了，但是夫人姜婉柔仁慈，说小季子的忠心他们这半年是看在眼里的，替他说了些好话，这才让他免了罚。
萧珏刚刚放下茶盏，就听到房间里又传来一阵阵算盘声，回眸一看，姜婉柔正盘着腿坐在软榻上认真地算账呢。
萧珏微微拧眉，“夫人，该休息了。”
姜婉柔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一只手还在记录着什么，头都没有抬一下，“算完就去睡，你累了就先去睡。”
萧珏亲自斟了一盏温茶递到了姜婉柔的手边，“夫人都看了一晚上的账本了，也看看为夫呗。”
“我还是看账本吧。”
姜婉柔的话才刚刚说完，萧珏就起身，将她手中的毛笔抢过来丢到了一边，扶着姜婉柔的肩膀，步步将她逼到了软榻的一角。
“怎么？现在你的夫君还比不上一个账本重要了？”
看着萧珏那不善的眼神，姜婉柔知道，她的夫君肯定是又醋了。
堂堂东厂督主，和一个账本吃醋。
姜婉柔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现在不哄只怕是不行了。
“什么账本子能比得上我夫君重要啊。”
“夫君在我心里可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