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怎么也想不明白，在外如此端方君子，阴鸷冷冽的人，私下里怎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
晋王入了宫便直接去了宣室殿的偏殿，除了汇报巫溪镇的灾况，也顺便替云婉求旨。
而云婉则气哄哄的回了凤栖宫。
未到殿门，侍女前来报：“郡主，灵清公主在陪皇后娘娘说话呢。”
云婉稳了稳心神，点点头。
虽然燕伯勋把灵清和亲的理由说的如此直白，但云婉真正面对灵清的时候心里免不得有些发虚，好似她替她了一样。
从殿门走进皇后的寝殿，这短短几步路，云婉脑海里天人交战了许久，可真看到灵清的小脸时，便语塞至极。
“嫣儿姐姐，我要来同你告别了。”
皇后娘娘哭了，灵清哭了，云婉也哭了。
“是我不好……原本应该是我的。”
云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灵清用手捧住她的脸，拿软嫩的指腹帮她拭去不断滑落的泪珠，轻柔道：“圣意已决。”
如此如此，抵不过一句圣意已决。
云婉掀眸。
若非圣上执意如此，灵清也必不会去的。
就像当初江贵妃给皇后下毒那样，若非圣上默许，也断不会将娘娘的身子拖垮到如今这地步。
莫非他心里原本的人选就是灵清？
只是怕世人诟病他太过心狠，连亲生女儿都要卖，所以先选了自己，再故意让他人谏言？！
当了皇上的人，就会变得如此心狠凉薄吗？
见云婉哭得伤心，灵清反而安慰道：“若我不去和亲，两国兵戎相见，会死很多人，成千上万的人。”
她说，如今云朝各处都有灾情，疫情，国之如此，禁不起战争。
她说，她自出生起，就比寻常人家好过太多，吃着普通百姓一辈子都吃不到的珍馐，用她一个人换取天下万民的安乐平安，她是愿意的。
这便是容安口中「作为公主的职责」吗？
“灵清……”云婉的泪止不住。
“嫣儿姐姐，”她眸中有点点荧光，眼眶微红，“只是，北离那么远，我不免还是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