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各方发力的结果,就是一位“弱才”,当时任职黄门侍郎的殷仲堪,被任命为了荆州刺史。】
“难怪……”王神爱听到这里,不由有几分唏嘘。
“难怪什么?”
王神爱环顾了一圈四周,想起来先前那封被截获的军报,只传到了她的手上,并未让其他朝臣知晓,便趁着天幕的转场间隙,简短地交代了两句。
她的难怪二字是在说,难怪荆州易主得如此容易。
正因为荆州刺史殷仲堪是个“弱才”,才会如此轻易地被桓玄所拿捏,又因为殷仲堪没能在荆州军中树立起足够的威信,才会让桓玄敢大着胆子将他杀死。
废物当然死得快!
朝臣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也不知道该感慨的是,荆州出了这样大的一件事情,疑似昔年桓温旧事卷土重来,还是应该感慨,太子妃的消息比他们还灵通。
但这该找谁说理去?
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总之,被永安看中的两个人,一个是先帝在位时备受倚重的比丘尼,背后有一张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一个是先帝心腹,仍旧手握重兵在外。】
【但比丘尼就是比丘尼,并不是朝臣,在司马道子父子掌权后,更是被驱逐回了简静寺。】
【王恭手握重兵,但也只是在入拜山陵的时候感慨一句栋梁仍新,却见亡国之兆,暗指司马道子等人祸国,仍旧驻守在外。】
【永安大帝思前想后,觉得这两方,正是最适合用来杀死司马道子父子的两把刀。】
王神爱心中腹诽,倘若天幕未曾出现,王珣没有成为她的助力,她的首选,或许还真如天幕所说,就是这两个人。
支妙音显然不是一个讲求清净无为的方外之人,而是希望借助于宗教,获得等同于朝臣的地位,甚至得到更多的东西。
皇位更替之后的失权,对她来说就尤为可怕。
而王恭既能说出对司马道子的谴责,当有除贼之心,只是不知是不是缺了些决断,竟迟迟没有应对。
不如从中添一把火!
当火烧建康的时候,又有谁还有空管她呢?
……
【永安大帝的处境虽然堪忧,但先前能有人告密,现在也有少许心腹可用,即刻展开了行动。】
【行动的第一步,是让司马元显在恭维奉承话的挑唆,和五石散的助力之下,将一批财货据为己有。】
【以他彼时的地位,在建康做出这等行径,一点也不奇怪。但好巧不巧,他劫走的那部分财货,原本是简静寺的供奉。】
先帝在世时,对简静寺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用于供奉祭祀的礼器贡品数不胜数,金银财货更是从未断绝,到了“富倾都邑”的地步。
简静寺中明明只有门徒百余人,车马也过了百辆。
前阵子王神爱翻阅宫中账册的时候,都大觉惊愕。
要不是张贵人给她提供了第一批军需钱粮,她都怀疑,自己会带着北府兵上门抢劫。
司马元显是抢对人了!
但对于简静寺住持支妙音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帝换了人,她先前与司马道子的交情却没有换来任何的好处,反而遭到了打压。当年司马道子给她送的礼,就这么被他儿子以另一种方式抢了回去。
这都叫什么事?
她的信众早前就告诉过她一条奇怪的流言,说是司马道子对她早就心存不满,生怕别人再提及,自己早年间还要依靠一个女人来说好话。
如今看似还未发作,谁知道往后会如何呢?现在赶上了司马元显的劫掠行径,可算是应验了。
【……这位比丘尼当年能长袖善舞,得到司马曜全心的信赖,手腕与眼力自然不差。她思前想后都觉得,若是继续让司马道子父子执掌朝政,总有一日她损失的不只是寺中供奉,而是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