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的娘听到这个消息就晕了过去,史义把老人家背回去。
阿松娘清醒一些,就求史义带她去找儿子。
谁知才到刑场,看到地面的血迹,阿松娘又晕倒了。
史义拜托其他奴隶照顾好阿松娘,大胆的举着火把寻了过来。
“你走吧,”何川道,“留给我一支火把,你先回去。”
“石头哥!”史义找到阿松的半边头颅,大脑一片空白。
“要是被临河族人看见,你可能会被连累。”何川道。
史义抽泣起来,一边是多年被临河族人支配的恐惧,一边是发小和发小母亲的托付。
何川无力的望他一眼。
史义被何川漆黑的眼神吓住,呆呆的留下火把,往城内跑。
他想的是找块布,明日趁大家未出来做活时,偷偷捡几块阿松的尸首回去。
狼嚎声越发的近了,墙外逗留的族人都吓得躲进了围墙内。
何川神色麻木,把阿松和小然的尸体分开来,各放到一边。
他温柔的抱起妹妹的头颅,还算完整。
拿袖子擦一擦,再擦一擦,又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
“小然……”何川看着那双目紧闭的尸首,终于忍不住,把头抵在她沾满泥土和血迹的发上,哭出了声。
他想到自己十岁时,拉着三岁的妹妹的手,给死去的父母磕头。
他们曾经的部落被临河部落征服,小小的小然脖子上也被栓上草绳,一直走一直哭,说哥哥我脖子好疼。
爹娘尚且年轻力壮,被充入临河部落的先锋军,做抵抗敌对部落箭雨的肉盾。
之后是十二岁的阿丽带着他和小然,为临河部落种地、干活。稍有不慎,就是临河族人的毒打。
凡是意外获得的食物,必须上供,监工的族人心情稍有不好,他们便没有饭吃。
长大的十年里,同族因为劳累和疾病,越来越少,他也学着曾经保护自己的前辈,保护着奴隶们。
但是他既没有保护好姐姐,连唯一的妹妹也失去了。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不是人吗?在他原来的部落里,他也曾经被作为珍贵的后代呵护。
有树枝被踩到的声音,但是声音很沉闷,不像兽类。
“何川,不把你们当人的临河部落,你还想继续为他们卖命吗?战场上你拼死保护临河部落的二首领,她似乎,也并没有在这种时候帮你一把吧。”
来人的口音不是临河部落。
何川警惕的抬头,对上一双悲悯的眸子。
萧景临并没有强迫何川做出选择。
他放下了一袋塑料袋装的骨头,这是前几天没有及时收敛到的临河族人的尸骨,上面还残留着皮肉,和被野兽啃咬的痕迹。
“你把这个撒在这里,再把你的家人收敛安葬。起码在明面上,你不要忤逆你们首领吧。”萧景临与同行的四五名战士退到一旁。
他们默默的看着何川脱下上衣,包裹好妹妹和族人的尸骨。
又凝滞了许久,终于把手伸向神木部落的塑料袋,把里面的尸骨倾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