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发现,她中了毒,这份毒是她的好父皇亲自允许旁人中下。
她不会死,只是会让她不断被头痛折磨,半死不活。
但父皇又能在所有人面前,浑然一副疼爱嫡长女的真情实感。
这种毒无药可解。
只会随着她年纪渐长,慢慢与她身体融为一体,令她再也无法耗费太多心力去思考问题,处理政事,直到真正变成一个混吃等死,无法接受任何外界扰动的废人。
郑雪宁在雪地中疾走,任凭冬夜刚过去的刺骨寒风吹在身上。
有时候,她想一巴掌把整个皇宫里的一切,撕得稀巴烂。
她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变成了疯子,才会如此忍耐、煎熬、但又清醒着谋划着这些。
要得到,再全部毁掉。
郑雪宁单薄清瘦的身形,在放开了内力时,穿梭在整个皇宫内,恍若一阵清风,忽的就过去了。
有成群的宫人托着东西走去,只看到一道身影经过,差点以为皇宫中有什么脏东西。
“你们方才看到了吗?有个身影过去。”
小太监半信半疑:“我也看到刮过去一阵风,有个什么东西,快走快走…”
众人加快脚步。
这附近是先皇后曾经的梧桐殿。
先皇后病逝之后,就一直空着,只有几个宫人住在这里打理。
郑雪宁的身影出现在了母后曾经的寝宫门前。
那里的庭树,已经种下快二十年了。
她不发一言,走到庭树下。
皇太女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刨了几下,树根后的土松松的,很快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东西。
有那只母后当年养着的白猫,曾经掉的一颗牙齿。还有一团用帕子包裹着的…信。
最上面的信,字迹已经隔了十五年,变得陈旧,是母后的。
最下面的信…
郑雪宁看着那上面新鲜娟秀的字迹,有些恍惚。
她为何会把陆蝶卿当初写给天牢中自己的信,也放进去?
哦,她想起来了。
若她死了,这里埋的所有东西,可堪成为一个衣冠冢。
不是皇太女。
与皇权无关。
只是她郑雪宁。
小兔子说的话,犀利又洞穿她的心。
——…我们是朋友,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除非你没有拿我当朋友…而只是把我当成了,你作为储君权柄之下的一个小虾兵蟹将。
比起什么都不做,却被叫做心心的小木偶。
皇太女郑雪宁似乎不怎么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