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这些年她偶尔想到这个三女儿,心中还是有些感情的。
对方识大体,这才是她的孩儿该有的样子。
纠缠不清,那是泼妇所为。
如今她观小荷言行,似乎是对她这个母皇有了怨气?难道是怪她这些年不闻不问?
心中这么一想,女皇越是对这个女儿不耐起来,忍了又忍,才没有动怒。
毕竟三女儿能回来,是朝樱国那边放人,甚至亲自让使臣将人送回来,与此一同来的,还有朝樱国储君的亲手书信。
这些都让闪国女皇知道,这三女儿背后也是有一些依仗的,不能完全将对方一竿子打死。
“朕看你长途跋涉,刚回来,有些疲惫,口不择言了,也是情理之中,今日便不计较你的冒犯了。小荷,要记着,你到底是哪儿人,根在哪里。不要走了十几年,便将根忘了,本也不记得了。”
这话当着朝臣的面说着,已经算是很重了。
陆荷的神色倏地变白,整张脸一下子没了血色,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她很是不敢置信。
母皇在说什么?
她怎能如此说自己?
陆荷有些悲愤,难道是她自己想要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吗?
她心中从未忘记过,自己是闪国人。
可母皇今日这些话,无疑在众人面前,将她定义成一个背弃了故国的人。
陆荷的脸色几乎是顷刻间,就衰败了下来,若不是旁边还有白铭扶着她,她就连站稳身子都难。
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多年对故土的思念,如今全成了笑话。
皇家的凉薄亲情,在此刻显露无疑。
闪国女皇瞧见三女儿的姿态,缓缓移开了目光,心中舒坦了一些。
不看僧面看佛面,有朝樱国储君在背后撑腰,敲打三女儿之事,也不好做的太过。
下朝之后,陆荷被白铭扶着往外走,一旁有宫人过来相邀。
“三公主,陛下已经为您安排好了住所,请跟奴婢来。”
宫人说话倒还算显得恭敬,甚至看着陆荷时,眼底闪过不怎么明显的怜悯。
这闪国谁人不知,当初能保下这么多年的安宁,是因为派出了三公主去当质子。
可怜三公主双十年华不到走出去,一别快二十年,回来时,却连自己原本的园子都没了。
还不受陛下的待见,被怀疑居心。
他们这些宫人看了,都得替三公主惋惜一声。
陆荷强打起精神。
“先不去住的地方,劳烦你再带我去寻一趟母皇,我还有事要和她商量。”
她没有忘记,自己夫妻二人此次归来,并不是单纯为了回到故土,而是另有任务在身。
然而那宫人听了陆荷的话,却面露为难之色。
“三公主,此事奴婢不敢做主。今日是二公主的生辰,陛下想必要去赴宴,不见得有功夫再…”
后面的话,宫人迟疑着没有说完,也是怕太让陆荷难堪。
毕竟同样是女儿,二公主锦衣玉食这么多年,生辰办的风风光光,就连女皇本人都要亲自去赴宴。
然而远离了闪国这么多年,还是为了当初所有人的安宁,才做出牺牲去当质子的三公主,骤然回来,却连个住的地方,都得寄人篱下。
更别提女皇对她那少的可怜的耐心了。
两个公主的待遇一对比,更加令人感到唏嘘。
陆荷闻言抿唇,不再说什么。
倒是一直是书生脾气,显得过于温和的白铭,骤然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