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距离皇城根很近，一向都是王公贵族们喜欢的地方，偏生这里有个异类，司礼秉笔太监王值也住在这里。
朱红的大门连个牌匾都没，门口的石狮子也蒙着两块红布，因着风吹日晒，那红布已经掉色，透着些萧条。
大门口的石像象征着主人的地位，红布蒙着又是在告诉旁人这里的主人并非正常权贵人家。
但在朱雀大街住着的，没人敢看不起这宅子的主人，甚至不少大人路过这里都得下轿步行过去。
一直往里，到了第二进院落中的书房里，一个面白无须，看着保养不错的男人坐在主位，眼神疑惑的看着他对面的男人。
“你是说，戚停云有问题？”
这个人就是王值，今年四十多岁，皮肤细腻白嫩，眉眼带笑，活像庙里的菩萨。
但若知道他的名字，又没人会觉得他是个善人。
他对面的是他另一个干儿子梁康。
梁康生的贼眉鼠目，佝偻着身子弯着腰，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
“是，咱们若是中了合欢散是不会神志不清的。”
“义父，那日在大觉寺，我分明看到戚停云神志全失狼狈离开。若他是真太监，怎么会神志全失。”
王值的眼里漏出一抹精光射向梁康，一脸正色道，“你真的看清楚了？”
“真真实实，儿子愿用项上人头担保。”
梁康七岁就跟了王值，王值怎会不信他。可戚停云也是他一直带着的，说他是个假太监，王值自己都很难相信。
“义父若是不信，把戚停云叫来，儿子再用一遍这合欢散您看看不就知道了。”
梁康见王值还有疑虑，赌咒发誓的让王值把人再弄来。
“那后日午时让他过来陪我吃个午膳。”
王值点头，也觉得有必要得个答案。这么大的事儿都能瞒着他，那这人必有异心。
梁康领命转身去传话，表面上诚惶诚恐，内心却高兴的快飞起来。
他七岁入宫就跟了还只是一个小管事的王值，本想着王值高升，他定也能飞黄腾达跟着多捞些油水。
谁知道，凭空竟然杀出来了一个戚停云。
人长得俊就算了，在王值跟前还得脸，不过三五年的功夫就掩盖了他存在，成为了宫里人人都得巴结的红人。
油水少了，还抢他的青云大道，他如何能忍！
那日大觉寺，他是故意给戚停云下药的，谁知竟然没让他当场现原形。
他就不信了，后日众目睽睽之下，戚停云还能逃之夭夭。
梁康的信传到的时候，戚停云正在给秦栩安排新的任务，听到时间后只是皱了皱眉，并没多说什么。
等人走了，秦栩一言不发的看着戚停云，戚停云则好像忘了什么似的，继续刚才的事。
一直到安排完，他都没提起沈云昭。
到了约定那日，江岳趴在墙头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戚停云的背影，旁边还蹲着一声不吭的秦栩。
“唉唉唉，主公怎么朝着朱雀大街那边去了！”
戚停云出门毫不犹豫的右拐，看的江岳忍不住在墙头大叫。
答案揭晓，秦栩面无表情的冲着江岳伸手，“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