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与我父亲非亲非故,为何会想要查他的死因。”
沈云昭想起了那日在姚简府上遇到戚停云的事儿,莫非他早就开始了?
“感念天妒英才吧,你父亲沈其昌是个好人,我虽是个坏人却也不想看着好人枉死。”
戚停云拨弄了一下茶杯,看沈云昭还是满满的戒备索性从怀里掏出了一摞书信递给她。
“这是你父亲与姚大人的往来通信,表面上是家书,是问候。可我顺着他说过的那些地点查了过去,发现了一些端倪。”
戚停云抽出一封书信打开,然后指着上面的一个地名解释给沈云昭。
“你父亲说黄河水连日上涨,涿州大坝就要垮塌请阁老照拂你们孤儿寡母。可我调阅过户部的拨款记录,朝廷拨往涿州的银两足有八万,别说修建一个大坝,就是填平黄河也够了。”
“所以我就又调阅了一下涿州府衙的接收档案,上面虽说也是八万,却并非全是白银,而是木料、石料连带着白银一起算了八万两。”
“银子变物料这样的戏法理所应当,却极易包藏祸心以次充好。”
说到这里,戚停云就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收回手靠在椅背上看着沈云昭。
沈云昭没理会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而是将沈其昌的那些书信一一打开逐字逐句的读了。
他没说涿州情势如何却已经开始托孤,显然他知道了涿州水深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撼动。
三年前,原本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沈云昭正在江州的家里带着安哥儿玩儿的开心,忽然就见小厮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抹眼泪。
才十三岁的沈云昭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见着小厮哭立马呵斥起了对方。
那小厮被呵斥了也没停,抽抽搭搭的说沈其昌在任上出了意外,被河水卷走了。沈云昭当即慌了神,可想到还有母亲也就定下心来。
靠着范嬷嬷里外打点,沈家还不至于乱了套。
但沈其昌头七还没过,跟着商队去了外地的蒋娆也传来噩耗。
据说是回来的时候商队遭遇山匪,整个商队无一人生还。
短短几日,她先是失去父亲,接着又失去母亲,尚还年幼的她立刻如砧板上的肉,引来了蒋家不安分之人的觊觎。
无奈之下,她按照范嬷嬷的建议变卖家产进京投奔亲眷。
京城非蒋家能打通的关系,又有永昌侯府的威望震慑,沈云昭这才摆脱了那些亲戚的纠缠。
“我已经派人寻到你父亲的尸骨,为表诚意,人一到京城我就交还与你如何?”
戚停云见沈云昭放下书信沉默不语,又拿出了一个筹码。
父亲的事情是沈云昭心头的一块大石,前世她糊涂,未能让真相大白,这一世她总是要尽力试一试的。
“我……”
“咻!”
“小心!”
既然是合作,沈云昭也有自己的条件,只是她刚开了个头,变故就忽然出现,同时戚停云也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