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停云起身,呈上独眼玉佩,“陛下,臣觉着这个东西很眼熟,又见这玉石似乎来自宫里,不知可否请陛下查一查这玉佩的来历。”
这是他在火场中的焦尸身上找到的,他总觉着那些焦尸不会无缘无故死死攥住这个玉佩不撒手。
在烽火镇的时候他已经查了一遍,但一无所获,最后还是一个眼毒的老人给他提了醒,说这不是烽火镇这种小地方能有的东西。
“好,此事就交给朕,朕会派人好好查下去,总有一天能抓住狐狸尾巴。”
伺候的太监收起玉佩,小皇帝连喝了几口茶压压惊,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关心道:“都督连夜赶路,还没用过晚膳吧?”
“陛下,臣不饿。”
小皇帝颇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无心茶饭,却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奏报,都督身体这么折腾可怎么行?还要好好提起精神才好,京城也有一场恶战啊。”
感到小皇帝话中有话,戚停云微微皱眉,他听手下说京城近来无事,小皇帝语中所知究竟是什么内情?
小皇帝见他疑惑,忍不住起了坏心:“都督不知道?还是说,京城已经没有都督在意的人了?”
戚停云心里微微一揪,眉头皱起来,立刻俯首,神色俨然道:“还请陛下明示。”
他的心里确实一直压着一块石头,压到他喘不过气。
离京前,他偶然间看到沈云昭和裴承允站在一起,都是那样光风霁月的模样。在江南的时候,他每每想起都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行事太过毒辣。
今日回京,他还没来得及回家,自然还不知道京中那些流言蜚语。
小皇帝见他冷着脸生闷气,急得连拉住他的手,“前几日连母后都在撮合他们二人,不但找了由头给裴学士创造机会,还赏赐了宫里那幅好画。”
“更重要的是,朕打听沈家人的意思,听说也是满意的不得了。说来也是,裴学士品行端庄,德行深厚,朕都没得说。”
又是裴承允,戚停云心中冷哼,抿唇不满。
“戚停云啊,反正这银子的事情已经断了线索,不如朕就给你放个假,你赶紧抱得美人归,才不枉朕的好意。”
小皇帝乐乐呵呵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赶紧撵了戚停云回去。
“赶紧出宫去吧!深夜造访佳人,正是时候。”
有了这话,戚停云哪儿管得着什么王值,什么李思酉,连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就匆匆出宫。
小皇帝看着他狼狈逃窜,不由一阵偷笑。
快步出了宫门,戚停云一路策马狂奔。
马脚生风,寻常十里八街一下子好像变得十万八千里。街市后退,戚停云耳边只余自己的急促呼吸声。
“这人莫不是酒鬼!深夜策马发疯!”
是啊,他疯了,他想见沈云昭,想得要疯了。
而沈云昭近来头疼不已,正在闺房之中抄诗静心,不知为何,她今日心虚纷乱。
戚停云已经离京好些日子了,也不知回来了没有。
一旁的雪芽没有发现沈云昭的不安,正抱着一个糖罐子在那自言自语。
“听说大人在江南还遭到暗算了,受了不少伤,也不知道那个木头脸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