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往车厢门边走了两步。
隔着门上方的大玻璃,陆青泽能看到楚樾。
楚樾站在车座位之间的过道里,手负在身后,双眼阴冷地盯着他。
车厢摇晃,他不动如山,脸上的阴沉像雨后从墙角的角落里蔓延出来的雨水一般,带着阴沉的湿味儿,就这样死死地盯着他。
他这个样子真的像个执念颇深又阴魂不散的鬼,陆青泽背后直打冷战。
“他那么向着你娇纵你的人,你居然还能把他惹生气。”祁邕笑着,“稀奇啊,从前你就是把天捅出个洞来,他都舍不得说你一句。小时候你爱抓人头发,力气还大,有次一口气把他揪成个斑秃,他疼得直掉眼泪,还笑着夸你力气大。”
“……能别说那么久之前的事儿么。”
祁邕哼哼地乐。
“反正只有你看得见他,你惹的,你自己哄吧。”祁邕说,“明天你再去寺庙走走看,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安排司机。”
“明天如果你需要,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找司机和保姆。”
“暂时不需要。”陆青泽说,“我当普通小孩儿当惯了。”
“随你,想要了就跟我说。”
又简单嘱咐几句,祁邕挂了电话。
陆青泽拉开车厢门,走了回来。
楚樾站在过道里,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他走回来,又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楚樾的眼睛如影随形,死死地钉在他后背上。
简直如芒刺背。
陆青泽有些不太得劲儿,总感觉周身的空气都有些阴凉了——仔细想想,好像早上回答了那句“不后悔”之后,楚樾就一直这样。
不说话,就跟着他背后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青泽进寺庙,楚樾就在外面等。
陆青泽出来了,就又跟在后面飘。
陆青泽问他什么,就敷衍地答上一两句,也不会多说。
他不高兴了吗。
今天一整天到处跑,陆青泽忙得晕头转向,吃了几家闭门羹的寺庙也都说了些暗示性的话。
忙着思考这些,也没来得及太顾上他。
想了想,陆青泽拿出手机,点开便签。
他的座位靠着过道,楚樾就站在他身边,目光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陆青泽在便签上输入了一句话,给他看。
楚樾偏偏头。
【生气了吗?】
“没有。”
楚樾答得很快。
快得陆青泽都愣了一下,他以为楚樾要思考一会儿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