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即使如此,我也该被赐罪的。”
楚樾闷声说,“当年之事,又不是殿下自己想要死去的,殿下何其无辜,我怎么能蛮不讲理的这样恨殿下。”
“守护殿下,本就是我该做的。可我却这样莫名其妙地恨殿下,给了旁人可乘之机,伤害殿下……我心里明知道,殿下也不想死,是旁人害了殿下,还这样蛮不讲理地恨,还让殿下受了我侵害……该被赐死。”
楚樾声音发沉,语气发抖,有些咬牙切齿,听起来是恨足了自己对陆青泽做的事。
他头都不敢抬,想必是无颜面对陆青泽。
若是还活着,楚樾这会儿说不定都要自裁了。
陆青泽没说话。
他坐直了身,看向石碑。
夜晚安静,大片的杂草丛随风摇摇。
“两千年了。”
陆青泽说,“这么多年了,任谁在这里一个人呆千百年,心里都会有怨。”
“我一想到你在这儿一个人守了我这么长时间,就怎么都舍不得怪你了。”
楚樾的手颤了一下。
“阿樾,”陆青泽朝他伸出手,“过来,把刀收起来。”
楚樾没动,似乎是在动摇。
“怪不怪你是我说了算的,你非逼我,这不也是抗旨不尊吗?”陆青泽说,“我不想赐罪,你把刀放下。”
沉默片刻,楚樾慢慢放下了刀。
“这就对了吗。”陆青泽笑起来,“过来。”
楚樾跪在地上,两膝蹭着草地,爬了过去。
他低着头,手脚并用地爬到陆青泽身边,像只做错了事不敢抬头看主人的大狗。
陆青泽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拉到怀里,抱着他,一遍一遍安抚似的,揉着他的头。
“辛苦了。”陆青泽抱着他说,“不怕,我不怪你。”
楚樾吸了两口气,却没忍住。眼泪决堤而出,他在陆青泽怀里嚎啕大哭。
陆青泽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像哄小孩睡觉。
*
天边微亮时,陆青泽带着楚樾回了赵公公的家里。
楚樾眼睛哭红了,眼眶里还留着血。陆青泽从包里拿出纸巾来,递给了他。
楚樾擦了擦眼睛。
钉子拔了,楚樾的事情解决了,前路变得一片光明。
关键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青泽压低声音,和楚樾说起了打算:“我来这村子里时,遇到了祁烽。他看起来不记得,但和之前一样,瞧着很不是个东西。”
“为了方便办事,我在这村子里说自己是市里来的工作人员,是个假身份。要命的是,祁烽这次是干新闻的,他很有可能来坏我的事。”
“再留在这里风险很大,可是李无已应该就在这村子里。”陆青泽说,“村子里死了好几个小孩子了,一定是李无已在背后捣鼓的。”
“的确,”楚樾回答,“如果要起阵,他就要先准备好婴灵了。虽说是叫做婴灵,但只要是小孩子就算的。”
“果然如此。”陆青泽说,“只是有一件事,我有点想不通。”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