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死而去,倒是走得痛快。
可楚樾一直没走。
太子死去,他得是抱着什么心情,和曾经是贴身照顾太子的宫人打的
太子的仇是他报的,他最后也没救下太子。
陆青泽突然就想,这么多年,楚樾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或许是他盯着楚樾的目光太直白了,让楚樾感觉到了什么。
楚樾忽然转过头来,跟他四目相对。
两人视线相撞。
楚樾向他歪歪脑袋:“怎么了”
“没,”陆青泽半点儿不尴尬,转着手里的斧头说,“我就是在想,你看起来好平静啊。”
“”
楚樾一脸迷茫,看起来没明白。
“赵远温是李无已的事,你不是也忘了来着吗?”陆青泽说,“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你应该也想起来了吧可是你看起来却没什么反应。”
“我倒不是怪你,我就是在想……是这么多年里经历过多少事,现在才能对这件事这么平静。”
“你以前啊,看起来老实,其实脾气很暴的。从前一说谁对我不好,你马上就要去找人家,脸黑得像要去把人家脑袋砍了,回来献给我。”
“可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以前看过一本书,那书上说,人被伤习惯了,麻木了,再手上就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我是真心疼你,”陆青泽轻声说,“习惯还真是个很可怕的事啊。”
他这样感叹着,眼睛里流过几丝哀戚怅然的唏嘘。
楚樾看着他那双看向远方的眼睛,没有回答,也转头看向远方。
沉默很久,楚樾说:“为了殿下的话,我心甘情愿。”
陆青泽愣了愣,无可奈何地笑了声。
“真会说话。”
村路两侧杂草摇摇,风从路前方吹过来。
虽然环境诡异,但不得不说,如果只是来散步的话,这条路确实很不错。
路途安静,风声习习,半个活人都没有。
陆青泽拉着楚樾的手,突然很想感慨,如果抛下他此刻性命被人盯着的事,他俩现在这样散步也算岁月静好。
——静好的岁月突然被一声惨叫打断了。
“我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撕心裂肺得像刚见了鬼。
声音很耳熟,陆青泽抬头一看,看见二皇子连滚带爬地在往他这里冲刺。
陆青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