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一中，苍松桅柏和青砖黛瓦有节奏地沉浸在寒冷的灯光下。
一中的颜色，是以古色为主。
教学楼是上了年纪的，墙壁里留下了上一届甚至上几届学长们留下来的痕迹。
通往各教学楼和住宿楼之间的青石板路，被同学们踩踏得油光发亮。
在路灯的冷芒照耀下，青石板反射出寒冷的情绪。
晚自习课间是同学们跑小卖部的黄金时刻。
由于天气寒冷，大家都躲在温暖的教室里，懒得出去走动。
瞅着课间十分钟，连中天带着执念，打开教室那扇沉重的木门，迎着寒冷的风，走进了冷耀的夜色当中。
连中天走进了离教室十步之隔的小卖部。
这是一中校园里惟二的小卖部。
同学们喜欢吃的小食品，在这里应有尽有。
一口煤炉子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的油冒着烟、散着阵阵的油香。
天气真的很冷，寒风不停地从操场向小卖部里头灌。
一个年纪和木老师差不多大的农村妇女正将裹着面汤的冷馒头一个一个地往油锅里下。
一分钟之后，原来还白白的馒头被油炸得金黄金黄。
妇女的脸上布满的皱纹，手上的活儿却十分的熟练。
不一会儿，那个竹编的篓子里，就装了十来个油炸馒头。
在妇女的身后，用大脸盆装着一盆的冷馒头。
连中天看了一分钟，别的东西生意尚好，油炸馒头供不应求，不一会儿，妇女身后的那一盆冷馒头已经销售一空。
大概是天气冷的原因吧。
连中天拿出那五角钱，说了一声要个油炸馒头，妇人补了三角钱来。
连中天拿着用纸包好的油炸馒头，快速离开了。
一边走，连中天一边啃。
这油炸馒头味道还真的好，外焦里嫩。
连中天觉得，木老师的推荐真心不错。
转念一想，这也是一条生财求生之道呀。
刚才，连中天注意到，妇人身后不远处，是一架木制的简单大床，一盏十五瓦的白炽灯悬挂在床的上头。
白炽灯的下方，坐着一个毫无血色的大小孩。
联想到木老师课上讲的，这个大小孩应该就是那个得了小儿麻痹症的人，一个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