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有鼓点在敲,咚咚地响。
“四。”
彩灯灭了一下,又重新点亮,无数人在欢呼。
“三。”
有女孩在高呼“我爱你”,声音拖得很长,到尾巴上有点撕裂,但听得出真情实感。
“二。”
有男孩在高呼“我也爱你”,周围都起了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一。”
叫声震耳欲聋,有洪亮的钟声穿过来,无数的彩色纸条从天而降。
高俭与谢碧陶深深对视。他俯下身吻她,很轻很柔和的一个吻,像灯光在冰面上轻触。
这个吻只持续了几秒钟。他凑得近了一些,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背部:“可以继续吗?”
一丝热从嘴唇上生发出来。她闭上眼睛,轻轻点头:“可以。”
在鼻息的缠绕中,他们的嘴唇重新胶结在一起,这一次像火在燃烧,试探着,寻找着,将她的理智烧的片甲不留。他的嘴唇像是将她的五脏六腑一起掏空,然后注入独有的蜜糖,香甜的,神秘的,甜丝丝的蜜糖。
第46章送花
清晨六点多,太阳刚从东边的地平线缓缓上升,开启了北京城新一年的热闹。第一波游客伴随着第一缕阳光,准时出现在南锣鼓巷的胡同里。
外面的说笑声和车辆的鸣笛声隐约传入酒店房间内,高俭在大床上睁开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用手臂捞了一下,身边没有人。他猛地坐了起来。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又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谢碧陶穿着齐整地走出来,脸上脂粉不施,但仍然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高俭的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白色的被子堆在他的腰际,眼神也有点迷离。她很大方地招呼道:“早上好,高主任。”
“哦,早上好。”
她俯下身,将地上散落一地的男士衣物都捡了起来,一一挂在衣柜中。她利落地将大衣穿上,“那我先走了。高主任,我叫了一份早餐,酒店待会儿会送上来。钱我已经付过了。”
他还有些头晕脑胀,只好嗯了一声。她将包背在肩上,弯下腰换鞋,“再见。”
手搭在门闩上,她又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地说道:“对了,昨天晚上体验很棒,谢谢你。”
高俭也笑了:“谢小姐,你满意就好。”
门被轻轻地拉上,她的高跟鞋声音在楼道里越来越远。高俭将被子拉上来,重新闭上眼睛。忽然手机响了,是金九华的电话:“高老师,郑佳瑞从ICU病房转入普通病房了,他家里人,就是他妈觉得咱们科室病房条件太差,想住单间病房。”
“单间?外头多少人哭着喊着住不进来呢。要求高可以啊,让他们转国际部去,那里走特需通道,景色无敌,有沙发床有按摩椅。郑佳瑞天天打滚都行,反正他家有的是钱,还给医院多创收。”
“好的,我这就跟家属沟通。还有,高老师,女警察这个月底想参加重要活动,您看到时候她能不能下床行走?”
他皱着眉头回道:“开什么玩笑,以她现在的身体条件,坐轮椅都勉强。”
“好的。只是……她说想积极做康复,争取到时候能出席。您看我……”
高俭点点头,“病人自己积极主动是好事,你留神看住,别过度了起反效果。我这就过去,待会查房见。”
谢碧陶走在胡同里,风吹过来带着点寒意。她走进一间咖啡厅:“一杯卡布奇诺,一块鸡蛋三文治。”
她刚坐下,手机适时地响起来,是郑佳雪:“谢律师,给王家的赔偿金,应该已经到账了,请你提醒王先生查收一下。”
“是的,郑总,王先生跟我说了,替他家人谢谢你。家属的谅解书也准备好了,会转交给你的。”
郑佳雪深吸了一口气。“关于你妹妹的事,我有一个想法,想跟你谈一下。”
师兄高俭度过了一个愉快的跨年夜,师弟方维却恰恰相反,他从后半夜开始就发了烧。
卢玉贞来看过两次,加了消炎药的用量,直到了六点多钟,体温才降了一点。
她心里五味杂陈,从食堂给他带了一碗小米粥,看着他勉强喝了下去。
蒋济仁带着大队人马来查房的时候,方维还晕乎乎的,话也说不出来。蒋济仁也知道头天晚上发生的电梯故障,故而没有多问什么,仔细看过记录本后,对卢玉贞嘱咐道:“看好他,小心术后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