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清分出心思听到了这句,猛然想起裴霁曦为她包扎时,手指曾轻轻抚过那颗凸起的痣。
那颗他曾虔诚吻过的痣。
只是身上的疼痛再次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不断提醒她,她现在的身份与责任。
待桑静榆包扎好,敲门声适时响起。
原是轻风回来了,裴霁曦与他一道来找初学清议事。
轻风喋喋不休把这两日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们。
他这两日,没去别处,就躲在了知府冯炳家中,让冯炳灯下黑,哪都寻不到。他也没白躲,在知府家中,发现了富商周曜来寻冯炳,周曜给冯炳送了本书,想必那书里定是藏着银票。他蹲守后,终于发现冯炳藏金银的地方。
轻风感叹道,怪不得之前冯炳一直不肯交出周曜,这是给冯炳交着“保护费”呢。
初学清闻言却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不怕他们有关系,就怕他们没有关系。只是既然吴长逸说御史即将到达,她无法判定来的是哪个御史,立场如何,必须尽快先把局势定下来。
她颤巍巍起身,“我要去找趟叶馨儿。”
“祖宗!你都这样了还跑什么,我去把叶馨儿请来吧!”桑静榆赶忙道。
“别!别!”轻风连忙摆手,“您几位,一个伤着,一个瞎着,一个瘸着,还是我去请吧!”
桑静榆“噗嗤”一笑,未料到定远侯的小厮这么有趣,“得,就你一个正常人,利落点赶紧去吧。”
轻风道:“妥嘞,这说好回邺清没回成,赶紧把这边事忙完,回去看媳妇和娃呀。”
初学清闻言,诧异问:“轻风成亲了?”
“娃都俩了!可不能跟我们侯爷一样一直孤家寡人。”
裴霁曦打断他的乱扯:“城中戒严,你打着我的名号去。”
“放心吧,冯炳那老头现在正怵我呢,我请个人还是没啥问题的。”轻风转身利落离去。
初学清看向一旁的裴霁曦,没忍住问道:“轻风娶了谁家姑娘呢?”
“是府里的丫头。”裴霁曦答。
初学清还想问是府里哪个丫头,可意识到她现下的身份,应该是不认识定远侯府丫头的,还是忍住了,没再发问。
桑静榆看了轻风对裴霁曦说话的态度,不似主仆,又想到了初学清,裴霁曦与她真是有许多相像的地方。她问道:“没想到定远侯的下人说话这么没大没小啊!”
不等裴霁曦答话,初学清替他答道:“轻风不是下人,是兄弟。”
裴霁曦莞尔一笑,还是初学清懂他,“对,他和我一起长大,多次出生入死,是兄弟。”
桑静榆道:“没想到你和我夫君还挺像的嘛,她也从来不要下人,我们府里做事的,身契都在自己手上,哦,除了我的丫鬟,她的身契在我娘家。”
裴霁曦却摇头:“我和学清还差得远。”
“的确差得远!”桑静榆瞥他一眼,想要讽刺他另娶他人,“我夫君多专一。”
这话里带刺,裴霁曦正讶异自己为何给桑静榆留了一个不专一的印象,敲门声便响起了。
第70章如今,却只能兄友弟恭
刚审完守城军的吴长逸来了,他进门后自己为自己斟了杯茶,一饮而尽,看这一屋子也没有外人,便直接道:“审了一圈,没人看到当天是谁射的冷箭,都以为是中了叛军的埋伏,他们才跟着射箭的。”
“辛苦吴将军了,百密总有一疏,想必凭吴将军的本事早晚能找到他们的马脚。”
初学清这话给吴长逸戴了个高帽,让他不得不接。
“放心,我派人继续审着呢。来是想顺便问问你们,当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裴霁曦答:“我们也和守城军一同作战了二十余天,想必冷箭不是他们射的,吴将军不妨从冯炳身边的人查起。”
吴长逸叹口气,“冯炳好歹是个知府,不是我说查就能查的,过两天御史就到了,他查起来会方便很多。”
初学清顺便问了句:“吴将军可知是哪位御史来呢?”
“我走的时候还没定,不过我估计是盛大人。”
初学清松了口气,盛道文不入党争,想必来了也不会特意偏袒谁,这于她是好事,若在他来之前定了局势,那便可放心了。
她向裴霁曦解释:“御史盛道文是我师兄,也师从苏大人。”
“我知道,舅父说过,你们一个写得好诗,一个做得好事。”裴霁曦道,“不过我与盛大人,也有些前缘,多年前去勐城时,曾有幸与他父亲老御史盛承岸相交,他父亲刚直不阿,想必他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