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拥着,亲吻着,迟到很多年的爱意在这一晚有人一遍又一遍地说给官周听。
临门一脚的时候,谢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事,动作蓦然停住。
“怎么了?”官周眼眸仍旧泛着红,只不过这一次的红是血气蒸腾时的不由自主。
“没买东西。”谢以从他身上撑坐起来。
不用多问,官周一下就知道了他说的什么东西。
作为一个医生,他当然对这种事情略知一二,初次如果没准备好的话,很容易伤到自己。
“要不。”官周觉得自己说出的话烫喉咙,“下去买?”
显然不行,中途被打断了,后面怎么能进行得下去。
谢以眸色低暗,看了他几秒,对方的身体微微侧着,肩背紧绷的弧度锋利又漂亮,在月光下白得晃眼。
他终究还是喉结滚动了一下,理智大过了冲动,扯过了官周那件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
这一动作,不知道从衣服里掉出了个什么东西,咕噜一下滚在了床上,正好溜在官周面前。
是昨天下班前护士送的那瓶精油,天然材质,活血生热,他当时顺手就扔口袋里了。因为冲锋衣口袋多,就一直忘了没管,这一下掉出来才想起来。
“……”官周抿了抿嘴唇,忽然叫住准备下床的谢以,“哥。”
谢以回头看他,见他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个小瓶子,这个角度正好对着窗外的月亮,里头的液体澄澈里带着浓稠的流动感,
而拿着的人,一张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虾,语调生硬又故作镇定:“可以继续了。”
……
万事俱备,可惜最后临到最后关头还是没有成功。
大抵是今天诸事不顺,谢以指端才沾上精油,下一秒扔在床头的手机诈尸式的响个不停。
……这种时候谁能顾得上接电话??
他看都没看就用掌肉按掉了,刚打算继续,结果铃声锲而不舍地又响了。
这一刻他是真的认真思考了要不要从此以后宣布退网。
官周头一次看他表情这么黑,本来也有点不满意,这一会儿便顾不上了,偏着头笑了好一阵。
笑完后主动地支起身子帮他拿过手机,瞥了一眼,面露惊讶。
“陈姨的。”官周把手机屏幕转过来呈在谢以面前。
屏幕的荧光映在谢以眼底,上头备注的名字格外醒目。
“……”谢以吸了口气,从官周身上下来挨着坐到了旁边,粗糙又没耐心地抽了几张纸随便地把手指上的油胡乱擦了。
官周看着他只觉得好笑,他也的确毫不留情地笑了。
“别笑。”谢以气得牙痒,“小没良心的。”
官周笑得更欢,扯过踢到床尾的被子覆住了身体,在谢以平复之前帮他接了电话,朗声叫了一句:“陈姨。”
“小以……”陈姨一时没反应过来换人了,叫完之后才发觉不对。
官周和谢以的声线差得有点多,前者的声音少年感一直未褪,声线清朗又干净,挟带着冬霜一样泠泠的冷。后者则是话音散漫,总是掺着几分笑,说话拖腔带调的慢,低低沉沉又缱绻温柔。
“不对。”陈姨想了十几秒,才在脑海中配对上了声音的主人,“你是……小周??”
自从陈姨回乡后官周和她就再没有交集了,一个是因为相距太远,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够长,平时没事也联络不了什么。还有一个就是到南方以后官周没给自己多余的空闲,课程很满,课后他给自己安排的任务也很繁重,便更是腾不出功夫。
只有每逢小年的时候,官周会往杜叔给的她的地址寄一些礼品年货,落款的名字从来都是“谢以”。
“是我,陈姨。”官周应声。
“怎么是你,你和小以在一起吗?”陈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