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断定老家伙是否还留着上辈子的记忆，若是像他一样，那等老家伙恢复记忆后。
那时候，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记忆长河里的记忆忽然掠过，裴洛羽身体微僵，触碰着祁曜殷的手慌乱的收了回去。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但他依旧记得上辈子最后一次和祁曜殷见面时的场景。
也始终记得老家伙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一直晴空万里的天气没有预兆的暗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带来了一场瓢泼冷雨。
浓厚的乌云聚拢起来，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雨珠打落在树叶上，“啪嗒啪嗒”的响。
在房间里，一阵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夹杂在哗啦啦的雨声里，却尤为清晰。
地上散落着花瓶的碎瓷片，那是裴洛羽刚刚砸的。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一道闪电忽然掠过，把大地瞬间照亮，接着劈成了两半。
下一秒，“轰隆”一阵惊雷响起，裴洛羽瞥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忽然冷笑了声。
“……哈，真是笑死人了，不过只是玩玩罢了，有什么好吵的？”裴洛羽勾唇低笑，“老家伙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闪电劈过，映照出裴洛羽泛红的眼眶，没等祁曜殷抬眸，裴洛羽已经转过了身。
把手放前面，他呼吸开始有些紧蹙，深呼吸了下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指尖，缓了下才若无其事的抬起高傲的头颅。
“……玩玩？”祁曜殷重复。
“不然？”紧攥着自己的手，指甲几乎要嵌入了肉里，缓缓吐出一口气，裴洛羽才慢慢转过身。
他冷笑了声，“我享受暧昧的过程，想要得到的东西一旦到手，也就不新鲜了。”
“这段时间我挺开心的，只不过……”裴洛羽散漫的撩起长睫，低笑了声。
他好听的声音却仿若带着毒药，一点一点的刺入人的体内，麻痹着人的神经。
“我找到了别的乐子。”
“别的乐子？”祁曜殷掐着裴洛羽的下巴，望着他时一贯温柔的眼睛，此刻他的眼底却笼着一片冰冷。
盯着裴洛羽的眼睛，他像是要望进他的心底深处。
裴洛羽对上男人的眼眸，背到身后的手指尖紧紧的攥着，指甲慢慢的嵌入肉里。
鲜血从伤口渗出，裴洛羽却仿佛不会疼似的指甲一点一点的往伤口的深处扎入。
“没听清？”他的眼底映着戏谑，“我说我腻了，现在听得够清楚没？”
“轰隆——”
外面忽然惊起一阵雷声，把裴洛羽从记忆中拉扯回神。
望着外面倾洒而下的大雨，在那片朦胧的雨里——裴洛羽仿若又听见了男人最后说的那句话。
“……你他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