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似乎都容易被一些很表层的东西迷惑,以至于季灼行走在娱乐圈中,也不得不戴上这样的面具,来让自己的路好走一些。
但什么是真实呢?
他想起自己在任燃面前的时候。
似乎从一开始,自己在任燃那里就没有隐藏过真实的自我,虽然心思不纯,但总归没有戴过那层厚厚的假面。
那么任燃呢?
任燃对他所展现的会是真心实意的吗?
季灼本来能逐渐确定的,但现在看着胡维生,他又犹豫起来。
他们这样的人伪装起自己来,比任何演员的演技都要精妙,生活就是他们的舞台,无时无刻不在演。
往往,只有最亲密的人能够勘破那一点隐匿的真实。
但承受那些真实带来的灾厄性后果和伤害的人,往往也是最亲密的人。
“现在能演常乐导演的男主了,很不错啊。”
胡维生的语气像一个和蔼的长辈,完全听不出任何多年不见的芥蒂和隔阂。
脸皮真厚啊,季灼轻哼一声,不咸不淡地回道:“是不错。”
胡维生察觉到季灼不愿意跟他多说,也不恼,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
季灼想,这个人二十几年前就是这样把他母亲季如雪骗得团团转的,在季如雪怀上他之后,又毫无留恋地回了海市,追求到了新的女朋友,欺上瞒下地组成了家庭,然后在季灼一岁的时候,生下了胡烨。
“是这儿吧?”胡维生的声音打断了季灼的回忆。
“嗯。”
季灼推门进去,要了个包厢和一点吃的,没要酒。
“不小酌一杯吗?”胡维生笑问。
“没必要,说完就走。”
“行。”
胡维生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看着他对面的季灼,似乎还想寒暄几句:“最近发展得怎么样?听说你和现在的公司续约了?”
季灼听到这些状似关怀的话语,心里只觉得好笑,不愿多聊:
“跟你无关,上次胡烨回去之后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态度吗?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我认为以后还是少联系为好。”
他顿了一下,又添了一句:“不过我希望你去松山看看我妈,虽然你害了她一辈子,但她心里一直念着你,就当……送她最后一程。”
胡维生自动忽略掉那声‘害了她’,神情里适时地流露出一丝遗憾:
“是癌症吧?我听说了,本来之前就想去看她的,可惜一直有事耽搁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季灼差点笑出声,他算是听出来了,胡维生如今这种语气和态度,八成是有求于他。
他心里并没有任何失望的情绪,因为从没有对这个人有过任何期望,只是挺玩味,看向胡维生的眼神像在看个陌生人:
“说吧,今天为什么要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