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走得多潇洒,回来得就有多狼狈。
傅清微马上说:“道长运气真好,要是走了很远再下雨,就要淋湿了。”
穆若水看了看她,方才还阴郁的脸顷刻间转了多云。
傅清微温和地笑笑,道:“等我一下,我去拿条毛巾给你擦脸。”
穆若水坐在沙发里,自年轻女人手里接过干净柔软的毛巾,细致地擦了脸和手。
雨下得还不大,她走得并不远,所以正像傅清微所说的,她没有淋湿,是一种好运气。
云开雾散,女人的脸色彻底多云转晴。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及方才穆若水说要走的事,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傅清微给她倒了一杯水,在穆若水喝水的时候回了趟卧室,出来捧了几件衣服,底下是她没穿过的长袖睡衣,最上面则是一条内裤。
内裤不像内衣尺码那么严格,身材差不多的女性可以互相穿——没有说让道长穿她穿过的内裤的意思。
傅清微快把自己想得脸红了。
她把衣服放在正捧着水杯喝水的女人身边,说:“都是新的,你洗完澡以后将就先穿穿。”
“这个……”傅清微隔空点点那条黑色的三角布料,白天教她穿内衣的尴尬成倍地涌上来,支支吾吾地说,“贴身的……和古代的亵裤一样,你应该能看得懂……怎么……穿……吧?”
傅清微盯着她杯子里的水,感觉自己比她还渴,喉咙忍不住咽了咽。
穆若水:“我见过它怎么脱。”
傅清微:“?”
穆若水唇角噙着少见的笑:“没什么。”
她刚想起来上次给她“演示”怎么脱的正是傅清微本人,即使穆观主再怎么狂妄和目中无人,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傅清微却刨根究底:“道长见过谁脱?”
穆若水低头抿水,不答她的话,眼底笑意愈深。
这句话无意间在傅清微心里埋了个小小的疙瘩,她抿了抿嘴,也不说话了。
穆若水把一杯水喝完了,方道:“不必,我今夜不沐浴了,明日雨停了回山。”
“那你还下来吗?”
“自然。我说了以后住在这里。”
“白天住,晚上不住?”这算哪门子同居,顶多算作客。
傅清微脊背挺直,说:“如果道长是嫌我这里小的话,我已经问过占道长了,她会尽快安排。”
穆若水盯着她的神情,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说:“你在生我的气?”
傅清微一怔。
“我没有。”
“就因为我不在你这里洗澡,你生气了?”
“没有,我不是。”
那就是因为别的生气了。
她一再否认,穆若水的耐心就到这里了,也懒得再去追问,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如果我在这洗澡,你会高兴一点吗?”
“啊?”
傅清微完全不懂她,迷惑但是诚实道:“会。”
穆若水拿起手边的衣物,包括最上面的内裤,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路过傅清微的身边脚步一顿,停下来说:“你果然生气了。”
傅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