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发垂在腰后,发尾比在山上湿得更深了,白衣上洇出水迹。
乌发如墨,几缕搭在胸前,随意慵懒。
女人长眉凤目,流转间的英气被出浴的雾气化开,眉眼清艳,唇若涂丹,多了许多妩媚的气质,似一株凝着露水的海棠。
她生就一副好样貌,不开口的时候颇具欺骗性,楚楚动人,任谁看了也要心软。
灵管局的人要是见到她的真容,恐怕要大跌眼镜。
傅清微忘记擦过手,手里的毛巾又擦了一遍。
“穆……”她顿了顿,仍然唤道:“观主。”语气尊敬,心里却开始有些不满足。
穆若水颔首示意。
“可有干发的帕子?”穆若水把叠得整齐的外袍仔细放在一边,又上手爱惜地抚了抚。
“擦头的毛巾吗?我教你用吹风机吧。”
穆若水盘腿坐在沙发上,傅清微插了吹风机,单膝跪在她身后,吹出来的热风一点点蒸干发尾的水分。她动作轻柔,穆若水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意,反而在规律的嗡嗡声中昏昏欲睡。
她阖起双目养神。
某个时刻鬓角被指腹温柔地碰了碰,穆若水仿佛自一场大梦中醒来,半梦半醒地睁了一下眸子,眼波温软。
“怎么了?”声音低而柔软。
傅清微克制住自己在深夜容易躁动的心,镇定地回:“前面有些头发也湿了,我帮你吹一下,好吗?”
穆若水没有答话,重新合上眼眸,身体向后靠了靠,抵在她的胸前。
吹风机的嗡嗡声在一片安静中又响起来。
傅清微身子一动不敢动,手上温柔耐心吹干了女人的鬓发,小心翼翼地放下吹风机,许久没有叫醒她。
直到她膝盖跪得发麻,血液滞涩不流通继而产生痛感。
傅清微作了一番心理准备,抬手在空中一顿,尔后方落下,轻轻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声音轻得不知是想唤醒她还是生怕惊醒:“道长,道长?”
穆若水将脸转了过来。
傅清微刚想说让她回房间睡,女人连眼睛都没睁,下一秒傅清微身形一僵,穆若水把脸埋进了她颈窝里,自然得好像发生过千百次。
傅清微两只手还伸在半空中凝固:“……”
穆若水先前百般不愿留宿,现在吹了个头发她就像嗑了猫薄荷的猫,恨不得和傅清微黏在一起,永不分离。
傅清微只好收回手,将女人的身子搂在了怀里,换了个姿势起身,缓了缓发麻的右腿,将她抱去卧室。
穆若水在棺材里困得都没这么厉害,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地躺在了傅清微的床上。
有那么一秒钟,傅清微觉得她俩睡一张床算了。
都是女的,而且道长只占棺材那么大点的地儿,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穆若水还靠在傅清微的怀里,再怎么喜怒无常和目下无尘的穆观主,身子也是软的,香的,无意识地搂着她的脖子,看起来就像撒娇。
也不知道是把她当成了谁?
她可不信观主其实是个喜欢撒娇的小女孩。
傅清微眼睛盯着上方的天花板,等着猫薄荷的效果过去。
十几分钟后,穆若水醒了过来。
她的唇贴在年轻女人的侧颈,熟悉的体位让她本能张了张嘴,用齿尖磨了磨近在咫尺的皮肤。
傅清微喉间溢出一声陌生的轻吟。
突然的声音让房间的空气都瞬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