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停在原地把嘴里的东西咽完,小口地抿着水往前走。
死者的尸体在三楼的卧室,报案人是他在外面和朋友玩到通宵回来的女儿,据报案人称,当时别墅内空无一人,因为她爸爸喜静,所以家里不安排保姆和用人过夜,女儿没有怀疑任何,走到三楼,发现从主卧的房门底下渗出了红色的血。
女儿打开房门,刺激过度的尖叫声持续了一分多钟,现在人还在医院里。
傅清微站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刚刚吃进去的早餐有种呕吐出来的冲动。
她扶了一下师尊的胳膊,忍不住冲出门去,背靠着墙壁捂着嘴巴干呕。
市刑侦支队的白术比她先到好久了,脸色依然是白的。
“傅道长,洗手间在那边。”她体贴地指了一下路。
“谢谢。”傅清微匆忙去了。
一个人的身体里有多少血液?如果把所有的血都刷满墙壁,大概是傅清微见到的场景。
主卧有大片的溅射状血迹,床上地上,天花板墙壁,有的已经泛出干涸的黑色,如果不是挥之不去的浓重血腥味,傅清微第一印象以为是红油漆的恶作剧,下一秒意识到是人血,胃里瞬间翻江倒海。
傅清微从卫生间出来以后,戴了三层口罩进了现场。
尸体支离破碎,已经被警方捡起来拼好抬走了,傅清微看见地面画着的白圈,显示尸体所在的位置,东一块,西一块,好多好多块。
傅清微:“呕。”
穆若水抬手暂时蒙上了她的眼睛,让她把下巴垫在自己肩膀上。
傅清微在她怀里缓了好一会儿,同样戴着三层口罩和手套的白术走进来,向她道:“根据现场痕迹初步判断,死者是在门口正面遭遇了凶手,门板上有喷溅的血迹。”
白术模拟受害者,转身往里面跑,不往外跑估计是凶手正守着唯一的出口。
背面再次受击,血喷出来。
他扑到了床头柜,抄起台灯回击,台灯碎裂在地,凶手的下一次攻击将他砸到了床上,凌乱的床单一摊鲜红血迹。
这是一场单方面碾压的虐杀。
再往后的痕迹太乱,行动顺序可能会有重大偏差,但也不那么重要了。
白术指着天花板的血迹,形状不是喷溅上去的,而是有大片的涂抹状,像是一个血人的身体在上面擦过。
如果不是凶手有独特癖好,特意大费周章利用工具将死者的尸体扛上去擦天花板,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
鉴于最近灵异案件频发,几乎每一桩离奇凶案的背后都有超自然因素的影子,以及现场未发现登高工具,白术从专业人士的角度判断——
“凶手很有可能会飞。”
所以它拎着死者,至少是大部分的死者,将他按在了天花板上,才会制造出这样可怕的现场。
傅清微抬头看着天花板,戴上手套,忍着恶心从墙壁借力,旋身跃上天花板,触碰到血迹周围干净的地方。以她的身手只能在空中停留几秒,是做不到带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把天花板涂成这样的。
只有像她师尊那样,能够凭空飞起来,才能做出高难度的动作。
是鸟形的妖怪?
傅清微:“白副队,我想看看尸体的照片。”
白副队把警方拍摄的现场照片给她看。
傅清微一看满地的尸块:“呕。”
穆若水看不下去了,说:“你又不会痕迹检验,等她们验完尸把结果告诉你,非要难为自己。”
傅清微现在的胃极其不舒服,血淋淋的她盯不出什么重要线索,把照片还给她:“房子有没有监控?”
“有,正在查。”
白术也不想对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这么残忍,但还有其他线索:“死者养的两只孔雀也死了,要不要跟我去看尸体?”
傅清微小脸煞白:“完整的还是碎的?”
白术:“勉强完整,不过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傅清微跟着白术来到了房屋后面的草坪,两只绿尾孔雀的尸体躺在地上,外形完整,却开膛破肚,内脏都被掏出来,满地的血腥。
傅清微干呕了两声,实在受不了地找了个地方,把吃进去的早餐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