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威胁,可那语气却依旧保持着几分克制,表现地仿佛从未因为魏嫣然而动怒。
这已经是几乎明示的威胁,可魏嫣然却毫不惧怕。
她身体向后仰,缓缓躺倒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仿佛在跳梁小丑,“这样的话,那我可一定要让纪时泽屠尽契丹全族,一只羊,一棵草都不要放过。”
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仿佛契丹覆灭的浩劫就在眼前。
大妃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那原本端庄的面容此刻满是愤怒,“我看你压根就不是世子妃,不过是和乌兰那个贱丫头一起来诓骗可汗与我!”
“好啊。”魏嫣然依旧气定神闲地坐着,目光扫过一旁有些无措的乌兰,微微一笑,“还请公主前往大梁后,告诉我的夫君,我死了,死在契丹,一定要他为我报仇。
届时,等大梁兵马兵临契丹,可汗和大妃一定就会明白,我是否是真的世子妃。”
大妃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可魏嫣然的话还是让她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脸上已经明显有了慌张的神情。
她深知,如果是纪时泽,那踏平契丹并非空话。而眼前的女子,无论是从气势,还是她的话中都让人觉得,纪时泽如果真有世子妃,那是这样的人也该不错。
可汗侧眼,看向大妃,眼里满是警告,“世子妃远道而来,你怎能如此无礼!”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大妃听此,惊慌地跪下请罪,“是妾无礼了,还请可汗原谅。”
魏嫣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她是真不想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戏码了。
她直言道:“我倒是可以留下,但是乌兰也必须留下。否则,她万一去到大梁对纪时泽说错个一句半句,让人以为我死了,那恐怕两国维持不久的太平就又要无了。”
她语气轻描淡写,但眼里都是威胁。
可汗微眯起眼,目光如刀般盯着魏嫣然。他这是第一次被人威胁,只要他想,身旁的士兵随时能要了这个口出狂言女子的命。
可他不能。
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但单凭魏嫣然的作风,他信了她是世子妃。
她的气场太强,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仿佛天生就该是那个站在高位的人。
可汗微微颔首,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试探,“那便请世子妃写封信,请世子前去大梁说情,让乌兰可一直留在大梁。毕竟两国之事,也不是我一人能专行独断的。”
他眼神微微闪烁,等待着魏嫣然的反应。
魏嫣然听了这话,这才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微微一笑,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早有预料,“当然,拿纸笔来,我写。”
不一会儿,侍女便端来了纸笔。
魏嫣然接过笔,微微思索片刻,便开始书写。她的动作流畅而优雅,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半响后,魏嫣然已经写满了两张纸。
她将笔轻轻搁下,抬头看向可汗,眼神平静如水。
一名懂得汉字的官员走进宫殿,仔细拿起这两张纸揣摩,而后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有些忍俊不禁,“世子妃是在开玩笑吗?这写的到底是哪一国文字?小人从未见过。”
魏嫣然却毫不在乎,她微微挑眉,语气淡然,“这就是大梁的字,你看不懂,但纪时泽能看懂。而且纪时泽知道我写字向来如此,我若是贸然更改,只怕纪时泽也不认。”
大妃见状,起身争辩道:“可你如此书写,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写些对契丹不利的话。”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眼神也紧紧盯着魏嫣然,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破绽。
魏嫣然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这上面写着:
问夫君安。
我于边城之内,管酒楼之间,虽忙于事物,却时时思念夫君,辗转难眠。然偶遇公主乌兰,感念其豪爽与其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现应其邀约,来此契丹王城小住。
勿念,汝妻嫣然。”
大妃听了这话,却更加愤怒,“我们又认不出这字,鬼知道你写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上也带着几分愠怒,仿佛被魏嫣然的举动彻底激怒。
魏嫣然却只是无奈地撇了撇嘴,眼神里似乎带了些委屈,“那你们看不懂也不能怪我,我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写完了。实在不行,你们就多去认认字,总不能不识字也怨我吧。”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傻眼了。但凡是文字,都会有章法,可魏嫣然的字有的似狂草,有的干脆糊成一团,有的似飞禽走兽的足印,怎么也说上是个字。
结果写出这种字,还叫别人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