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生气,眼眶和脸都红了的样子,陆小凤放软声音,“我也没说你在骗人,但是你隐瞒的地方太多,我又该怎么帮你?”
“我的确写信给你,但我也没想到,你可以这么快赶来……”
这下换陆小凤难以置信了:“所以你写信给多少人?”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我真的很害怕!怕得要死,我想要早早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却因为我多写了几封信而凶我?”
她的眼泪是最强劲的武器,欧阳情真的是一个很会拿捏男人的女人。
陆小凤的心又软了,他问:“那你怎么想,你要我怎么帮你?”
……
陆小凤离开的时候,正巧看见老实和尚的身影,他想着:这老实和尚又不老实了,竟然来这种地方。
正想上去好好嘲笑一番这老朋友,却被一个弯着腰的身影挡住去路。
“诶?”今天真是熟人开会,陆小凤抬起的手搭在挡着他的人肩膀上,狠狠晃了两下,将这人脑子里的酒都晃飞掉,他笑道:“龟孙子大老爷,好久不见!”
被称为龟孙子大老爷的人弓着腰驼着背,醉眼迷离的模样,被大力摇晃两下之后抬起头,先打一个酒嗝,看到陆小凤时咧嘴露出一口牙:“是陆小凤啊,你……你来这边当冤大头?”
“当谁的冤大头?你的么?”陆小凤笑嘻嘻的,他眼珠一转,反而觉得也不是不行,“大通大智最近可还好?我这里的确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
“好,好着呢,”龟孙子大老爷挠挠头,“你要问问题,那就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就是先把龟孙子大老爷从欠债的花楼里赎出去,再听他的话将马车驾向郊外的石洞,大通大智向来喜欢在石洞中待着,只有孙老爷能见到他们。等他说可以之后,再问问题,一个问题五十两银子。
陆小凤掂掂手中沉甸甸的银锭,“第一个问题,要害欧阳情的人是谁?”
这次他学精明许多,虽然想问究竟有没有人要害欧阳情,但是直接这么问可以省下来一个问题。
金子落在石洞里的声音不大,大通大智的声音也很低沉。
“她得罪的人,和她要害的人。”
陆小凤:“……”
陆小凤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但是想想至少证明的确有人要害欧阳情,也就作罢。
第二个问题:“你认不认识一位名叫何缨、地位高贵的女子,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个问题倒是很详细:“何缨,是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的女儿,神水宫新一任少宫主。幼时跟随其生父四处流浪,生活在沿海地区。近年才与水母阴姬相认。”
神水宫……陆小凤彻底放弃了脑袋里那点不切实际的想法,顺便为花满楼也默哀一瞬。此时,他大脑里忽然闪现刚刚见到的何欢与花满楼执手相望的场景,察觉到一丝别扭,但由于此刻还在大通大智面前,这种古怪的感觉转瞬即逝,他没有可以去抓。
“第三个问题么……”陆小凤原本只有两个问题,但花钱这种事,一旦开头他就习惯身上最好都一分钱不要剩,因此最后这枚银锭在手中滴溜溜打两个转,又抛出去。
“最近武林中最多人关注的一件事是什么?”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即将决战紫金之巅。”
“什么?!”
……
虽说昨夜经历种种,何欢仍然早早就醒来,收拾一下,便琢磨着去找花满楼。
他私心里以为这是第一次确认关系之后上门,应该隆重一些。带上一直悄悄在做的一款既适合花满楼、又在最近两日临时增添一些小心思的线香,还有昨夜难以入眠时做的点心,才往小楼走去。
往常这个点花满楼应当在照料植物,他进门道:“七哥,我进来了。”
放下东西,他左右看不见花满楼的影子,瞧瞧花盆中仍未浇水,有些惊讶,顺手浇到一半,听见二楼房门吱呀一声。
“七哥?”他看见揉着额头神情有些萎靡的花满楼从楼上下来,迎上去握住他的手,“怎么看起来不舒服的样子?”
花满楼听见他的声音,眉头舒展开来,“没什么,不过是清晨被醉醺醺的陆小凤缠住,又听他在唱歌。”
他笑:“他估计得睡到正午了,不必管他,等他酒醒让他自己过来。”
他牵着何欢的手往院子中走:“还有哪几盆是没浇的?对了,我年前就想问你,这一盆花……”
他们接着浇花,顺便聊几句养花经。等浇过花,就坐下品茗。明前龙井茶汤嫩绿喜人,有隐约豆香,滋味鲜醇。饮两口茶,何欢问:“陆小凤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是不是欧阳情的事让他为难了?”
欧阳情?花满楼一愣才想起那人,摇摇头:“是因为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要在紫金山论剑。”
何欢对此知之甚少。
花满楼将来龙去脉说与他听,他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种论剑一定要一死一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