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还是个会法术的道士,珍惜地取了一张符箓出来,点燃了符火,火堆倏然着了起来。
傅清微把鸟蛋烤了。
食材珍贵,她一个一个地分别烤,控制火候,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虽然还是饿,总比肚里没东西好。
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重新引燃一堆篝火,靠着石头睡了一觉。
失去了手机的现代人无法判断时辰,只能从太阳的高度和方向猜测是上午还是下午。
傅清微拎着她的兔子,天蒙蒙亮就出发,在第二天的中午找到了一条小溪,弯腰洗了把干净的脸,开始处理手中的兔子。
傅清微虽然入职灵管局一年,但她实际是个怕杀生的人,尤其是入口的食物,只能见到处理好端上来的。会因为蒸螃蟹在锅里爬动的声音而不吃螃蟹,蒸汽海鲜更是避而远之,不忍目睹。
有一次下厨她买了一斤活虾,菜谱的做法是掐头去虾线,傅清微闭上眼睛处理,虾在她手里挣扎着被拧掉头颅,去掉虾线的身体还在跳。
后来她就彻底告别了处理活物。
如果师尊在就好了。
傅清微用一根棍子穿透了兔子的身体挂起来,用手里的剑分离兔肉和兔皮。
开膛破肚,掏出内脏。
生理性的反胃熏红了她的眼睛,傅清微看着血淋淋的兔子,扭开了脸深呼吸。
她握剑的手神经质地颤抖,弯腰下来呕吐。
一只在森林里蹦跳,视频传上网会被说萌死了和超绝可爱的灰毛白手套野兔,剥完皮只有小小的一只,去头去脚,穿在棍子上。
傅清微又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到溪边去清洗。
没有任何调料的烤兔子肉并不好吃,又干又柴,要不是傅清微年轻牙口好,轻易咬不动。
她面无表情地填饱了肚子,把剩下的带在路上。
边走边捕猎生火,依水而居。
如此十来天后,她终于见到了和千篇一律的林子不一样的风景。
她站在半山高的地方,看见了炊烟和农田,虽然和她自小印象里的有出入,但见到人烟的喜悦战胜了一切。
天空是那么深蓝,一望无际,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同胞是那样亲切。
傅清微几乎是瞄准村庄的方向跑下山的。
山路通往田间小路,傅清微边跑过来边扬声喊道:“大爷你好——”
粗布麻衣,穿着草鞋劳作的中年人转过来。
田间其他大大小小的女男老少也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外乡人。
傅清微也看向他们,男多女少,男人里长头发短头发的都有,衣衫比她这个在山里待了半个月的野人好不到哪去,大部分都脏兮兮的,不是袖子缺半截,就是裤腿少一只。
虽然是夏天,穿得也太豪放了。
傅清微忍住心里的怪异,问道:“大爷我想问一下,出去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庄稼汉说:“你要去哪儿?”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傅清微一圈,目光里流露出的东西让傅清微不太舒服。
好像并不把她当做一个人。
傅清微:“我去找我……家人。”
庄稼汉指了个方向,正是通往村庄的那条路,幽幽地说:“往那儿去。”
傅清微匆匆道了谢,自小路快步走了。
背后若有若无的视线飘过来,还能听见几句低低的议论声,口齿故意含糊得听不清。
在她走之后,几个挎着篮子送饭的妇女跟了上来,男人里也出了两个。
傅清微走进村庄里,入目都是土房子,没有钢筋混凝土的原生态村庄。
我国扶贫工作是没扶到这儿来吗?傅清微纳闷地心想。
这到底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