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情孤僻,又不会说话,身量小搬不动人,回来连拉带拽地将巫祝带到溪边。
好长的一段路,她跑了两回脸都红扑扑的,雪颈透粉。
巫祝又叫人把傅清微抬回来的。
之后小雪就来点卯了,起初一日看一回,喂一次药,履行主人的义务。随着她伤势渐渐好起来,脸也好全了,眼含秋水,唇红齿白,略有姿色变成了十分姿色,小雪对她的宠物越来越满意,天天跟在傅清微后头要摸她。
傅清微反正是不做她的狗。
小孩鬼鬼祟祟在她旁边流窜。
傅清微背后长眼:“你再敢碰我的头我就打断你的手,我是外地人,不管你们村长那回事。”
小雪便搬了张凳子,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傅清微:“你说话啊,是不是理亏了?”
小雪:“……”
小狗有时候仗着她是哑巴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傅清微马上消灭了不该有的优越感,每天在“她真可怜”和“她真可恶”之间反复横跳,不,每时。
傅清微身边有个小跟屁虫,没有太影响到她的日常,因为她的身边被更多的人围满了。
巫祝每天上山采药,留她一个人看家。
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来找她,有的没事也来,说看她无聊,陪她说说话。
傅清微:谢谢,不必。有病治病,没病快走。
这么一晃,又来到了冬天,山里海拔高,会下雪。
傅清微的身子终于好得差不多,但她仍走不了。入冬以后气候寒冷,她体感温度在零度以下,她未必能活着走出这座山去死,只好又等来年开春。
村里家家户户有火塘,巫祝的石房子垒得密不透风,傅清微从院子搬进了室内。
小雪送来了一张兽皮,并羊毛毯。
巫祝裹着旧年的兽皮靠在火塘边取暖,说:“你这可是新的,熊皮,很宝贵的。”
傅清微:“给你你要不要?”
巫祝:“我要啊。”
傅清微穿上熊皮,感觉自己比座山雕还座山雕,说:“你想得美。”
这一村子人放现代得牢底坐穿。
她的床上也铺上了兽皮被褥,早上看着外面下雪,她在被窝里温暖如春,遗忘了一切烦恼。
小雪在床前直勾勾地盯着她。
傅清微视线缓缓移过来:“小孩,你不冷吗?”
她穿得像个小座山雕,刚从外面进来,从头包到脚,脸还是冻得通红,嘴唇惨白。
傅清微:“过来。”
小雪走过去。
傅清微从被窝里伸出热融融的双手,捂在小雪的脸和耳朵。
小雪怔了一下,抬起眼帘望她。
傅清微也看她的眼睛,除了偶尔会有恍惚外,她已经很少把她和师尊联系到一起了。单独来看,这也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和外面的雪一样清澈干净。
依旧没感情。
没感情就好。
傅清微给她捂热了脸,重新蜷回被窝里,说:“你不用这么早过来,我又不会跑。”
巫祝从门口进来说:“她娘带人进山了,有猎户失踪,找去了。她家没人,到我这住两天。”
傅清微危机感顿时袭来:“那她和谁睡?”
巫祝说:“本来你那张床是她的,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