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的补偿款,不过是我父母的买命钱,请问今年几几年?有脸说这句话吗?现在想到补偿我了,早干嘛去了,排队投胎吗?可惜这队排得也太长了些……”
“他打的什么主意我心知肚明,但我不会如他所愿。白石家的产业,我会一点一点地败光。一年不行就二年。二年不行就三年……等到世人谈起白石家,想到的也不过是一家子杀人犯的旧闻。也未必,世人多忘性,哪还会记得白石。”
“十年了啊,我当了十年的孤儿!我每天每夜都在告诉自己,我依靠的人不在了,以后的路我只能自己走,连个回头都无法做到,只能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满腔的愤怒以言语的方式将白石一家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也懒得顾虑自己是个教师。是教师又怎么了,不能骂人了吗?我骂的又不脏,要是能将白石隼骂活了才好,这话他听不到我才生气,完了还能重新将他骂死。
景光抱着我,托着我的脑袋安在胸前,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的背脊,温声细语地安抚着我。
“等事情结束后,我们一起去看望他们,告诉他们这件好消息……”
我的呼吸逐渐平稳,但此刻就想窝在他的怀里,不想去面对任何人。
逃避虽可耻,但很有用。
景光代我向诸位道歉。
“抱歉,莳子情绪有些激烈,我先带她去休息区坐坐,倘若有什么需要,我可以代替她回答。”
毛利小五郎嘀咕:“还可以代回答,哪有这种事啊……”
药师寺因为知道景光的身份,所以也没说什么。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本想来陪我,但看到景光,也打消了这个想法。
况且遗嘱的原因也弄清楚了,我本来就没嫌疑,自然不受警方的管辖。
我坐在沙发上,景光从包里取出一瓶水。
“说了那么多,渴了吧。”
我旋开瓶盖,“你猜到了?”
他怜惜地替我理了理额前的发丝,“压抑了那么久,偶尔爆发也很正常,这样很好,压在心底才会不舒服。”
我喝了口水,干涩的喉咙舒服了些。又做了几次深呼吸,情绪才慢慢平静。
“他死的太简单了。”我说。
景光问:“你想他怎么死?”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作为警察这么问真的好吗?
不过还是回答:“亲眼看着自家的产业被败光,身无分文,穷困潦倒地死去,身边没有任何人。”
景光说:“他本就不在意亲情,至于家产,他将产业给了你,也就表示不在意自己的身后事。”
“你不懂。”我对他说,“虽然我见白石隼才两三面,但是白石隼未必不了解我。他摸透了我的性格,将产业给了我,等于给了北川。但我偏偏不如他所愿。将所有的不动产全卖掉,流动资金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白石财团的股票我也不要,以后换成什么样的名字与我也没有关系。
这是我父母的买命钱啊……
说着说着,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鼻尖酸涩,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他依然细声安抚,没听过的小调从他的口中溢出,像是略过山岗、拂过树梢的轻风。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差点谁去时,药师寺的声音响彻在大厅里。
“已经知道凶手了?”
我抬头问景光。
他一心两用,一边安抚着我,一边注意着那厢的情况。
“看来是的。”
这时,药师寺轻描淡写地说:“白石隼是自杀。”
话一出,全场哗然。
我也不信,我紧了景光的手。
他轻声说:“听听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