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换了居家服,陷在过于大的被子里,大概是病气的原因显得有些恹恹地,可又异常的清瘦、好看。
至少那个服务生在听完他道谢后脸红了红,再开口就有些结结巴巴:“没,没事,您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对了,我的工号是”
宋明礼恰到好处地打断他:“没事就好。”
他替人掖了掖有些散开的被角:“你好好休息,我去开会,开完就回来。”
应拭雪轻轻点了点头,将头往枕头里埋了埋。
枕巾盖被都是白的,但他的脸似乎比这周遭还要白,眼睫轻轻阖着,眼尾蕴着点红意,——那是因为皮肤太薄,一点点反应都会很明显。
宋明礼手在虚空中抓了抓,似乎在想要握住什么,而面上丝毫不显,甚至克制地看了眼时间:“那我就先走了。”
应拭雪把头埋在被子里,没有回答。
宋明礼缓缓站起身,那服务生原本还想再找个借口留一会儿,被宋明礼眼神冷冷一扫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收拾好药箱也退了出去。
房门重重掩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大床上,原本应该困倦睡去的人倏地睁眼,眼底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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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前,聚味阁
过了午间最繁忙的点,前厅侍应生有些倦怠地打着盹,突然脚步匆匆,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
“你好,请问有牙刷牙膏吗?”
侍应生一个哆嗦醒过来,站起来看着来人。
是个很年轻的男生,面皮极白头发纯黑,一手掩着口遮住了下半张脸,但从露出的前额眼睛来看,也绝对能认出是极难得的美人。
见他看过来抱歉一笑:“刚刚不小心吃到了芥末,我吃不惯这个,太辣了漱了口嘴里也还散不开,想着刷刷牙能不能好一些。”
“有的有的,”侍应生连忙弯腰去拉抽屉,翻找一番后拿出了一次性牙刷牙膏:“漱口的杯子用纸杯,可以吗?”
“可以的。”那青年似乎很着急,接过东西撂下一句“谢谢”就又转身离开。
一直到人的背影都转过转角消失不见了,那侍应生还在愣愣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真好看啊。
卫生间
应拭雪将纸杯牙刷全放在一边,面不改色地将那一小支牙膏全挤出来涂抹在太阳穴上,与此同时拆开兜里的薄荷糖,将那管全倒进嘴里。
清凉的辣口的感觉直冲天灵盖,应拭雪注视着镜子里的人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又用牙齿将那几颗糖一颗颗咬碎。
终于,五分钟后。
应拭雪伸手感受了下额上的温度,——开始发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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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开被子下床,动作极快地换上外出衣服,又戴上鸭舌帽和口罩。
还好那个服务生来得及时,也不算专业,不然再久一点他就要瞒不下去了。
应拭雪将床上东西按原样摆好,压低帽檐,就又那么堂而皇之地从酒店大厅走了出去。
一到酒店下个路口他就打了一辆出租车:“永清区南合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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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应拭雪站在那间烧毁的屋子前。
那个伙计说的不错,这里确实是偏僻,刚刚一路走来这片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木门随着推开的动作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嘎声,一片寂静中格外刺耳嘈杂。
尘土扑面而来,纵使戴了口罩应拭雪依旧被呛的止不住干咳,挥手散灰散了一会儿,他这才定下神看起周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