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宏骏当场就惊呆了。
从他这个角度,身形清瘦的青年几乎完全陷在了宋明礼怀里,大概是没来得及换制服,他身上还穿着私下的黑色便服,上衣下端殺进裤子,束出来的腰不及一握。
从背部形状优美的肩胛骨,再到流畅腰身线条以及微微分开的双腿,两人上身紧紧相贴,应拭雪似乎一副深陷在梦魇中几不可查地颤抖着,寻求庇护般手臂依赖地勾着宋明礼的肩颈,侧颊柔软亲密地贴在他的颈窝。
——那是一个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称得上在示弱的恳切姿势。
“哥。。。”他尾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人特有的鼻音,“我发烧了,梦见你不要我了,”
“醒来你还不在房间,我太着急了。。。。。。”
骆宏骏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幕,如果此刻会议室除了他们三还有第四个人在,就会看见此刻他脸上是如何五颜六色七彩斑斓的表情。
不是,这算怎么回事,这不是宋明礼的秘书吗,怎么直接坐自己老板腿上了。
这位少主向来不近声色,多少人贴上去都被毫不留情地扔开,这样一个美人若是被推在地上。。。
骆宏骏心猿意马着想着要不要上演一副英雄救美郎情妾意,接着他就看到那个向来倨傲冷漠的人从开始就一直放松的手指倏地收紧,整个人抱着应拭雪霍然起身,露出来的手背到小臂青筋暴起,力道之大几乎将人揉进骨血,却又透着巨龙呵护易碎珍宝般小心翼翼。
“骆总,”宋明礼头也不回:“合同的事,我们下次再谈。”
骆宏骏眼睁睁地看着宋明礼抱着应拭雪,堂而皇之地消失在会议室:
“。。。。。。”
“…?”
“我去年买了个表#%&#。。。。。”死男同,他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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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会议室的门被砰地打开,应拭雪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是什么,就被连人带身体地反抵在门上。
“小雪,”宋明礼几乎是在有些焦躁地无意识地推撞着他,瞳孔因为莫名的亢奋微微扩张,话出口时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饥欲与渴求。
他探求什么又止住得不到满足似的低头,克制不住地想要靠近贴碰,下一秒如冷水兜头而下,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应拭雪抬头看向他,眼底清明冷静几乎称得上置身事外,其中不含半分情欲。
理智缓缓回笼,宋明礼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箍着他的手。
大脑后知后觉地强制指令下手指缓缓松开,两人在门前面对面站立着。
应拭雪:“你要和他签合同?”
宋明礼低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应拭雪深吸一口气,开口:“我怀疑他涉嫌走私烈酒。”
“南合巷,六尧山,林中有一座三百平米的宅院,里面堆满了粮食、玉米粉、蒸馏器、导管、水桶。”
宋明礼沉默良久,喉间干涩:“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他的烟。”
应拭雪眼睫缓缓垂下:“一个人衣着外表伪装的再好,最本能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西装价格不贵开的车也在范围之内,那天酒会上有人向他递香云海,他的第一反应是皱眉和推拒。”
“一个中等公司的高层,无论如何香云海这种档次对他来说都不低了,甚至可以说略高于他应有的收入层次,而最后尽管他还是接过来了,食指微上无名指抵住,——那是抽惯了烟身较粗较短的奚容的老烟鬼为了方便弹烟灰,留下的姿势。”
奚容,也被誉为烟中王后,其价格是香云海的两到三倍。
宋明礼这次是真的惊诧了,即使是他都是在长达近三个月的跟踪调查后才觉出了对方背后的不同,仅仅凭借一个差错的姿势和一堆工具,应拭雪竟是短短不到两天就得出了这样异想天开却又切准的近乎骇人的结论。
可这些是谁教给他的呢?圣弗兰难道会在课上讲这些东西,还是他天生,就拥有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和观察人心的智慧。
当今社会强调理性与效率,对酒看做迷乱失狂之做,三位数的原材料,经过简单的发酵和蒸馏,贴上标签后悄无声息地流入黑市,就能避开探查,卖出七倍到八倍的价格,多的是嗜酒如命的酒鬼为此买单。
应拭雪探查完毕后已经下午五点了,而光运与s。k合同签订就在当晚,无论如何不能打草惊蛇,为此紧赶慢赶,不惜当着骆宏骏的面做了这么出假戏。
宋明礼沉声道:“骆宏骏此人确有问题,但他如果只是个体贩卖获利,犯不上冒这么大的风险联系s。k,他也不可能这么大批量供应。”
应拭雪嗯了一声:“我说的也是这个,”接着话音忽然戛然而止,他狐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骆宏骏是个体贩利?”
宋明礼心头一紧,张了张口正要解释什么,突然门外砰砰砰敲门声,外面唐容涵声音焦急:“老板,老板你在里面吗?”
宋明礼眉头一跳,没等他说出什么,唐容涵已经毫无遮拦说出来:“你说等你们进去十五分钟时卡点拉电闸,现在还拉不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