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谨慎的性格,怎么会平白无故做这样的事情?
以身入局吗?那他给自己留的退路又在哪里?
梁皓非思绪一下子乱了。
难道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苏念,到底还是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吗?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眼下,苏念暂时稳住了,那他也该回去了。
现在宴会场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梁熠对他的离开回事什么态度,这次莫名出现的狼群是怎么回事
需要他去解决的事情太多了,他不能在这儿一直待下去。
“既如此,太医好生医治苏公子,本王还有要事,告辞。”
“恭送肃王殿下。”
梁皓非离开,苏瑾钰拧着眉,拉了拉秦太医的袖子。
“多谢秦太医对犬子的救治。我知道,念儿的身子,一向不太好,这次又遭逢这样的险境,必是凶险万分。秦太医医术高明,只要能救下犬子,多大的代价都可以。我膝下也只有这一个孩子,还望秦太医可怜我夫妻二人对孩子的一片牵挂之心。”
一番话说的言辞恳切,秦太医自然也听得出苏瑾钰的意思。
不管代价,多名贵的药都可以用,不惜人力物力,只要能保下苏念。
“丞相放心,老臣定当竭己所能。令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也一定能克服这个难关,早日痊愈。”
秦太医的话也是发自肺腑。
且不说救死扶伤是老先生一辈子的践行,苏瑾钰的为人处世,一直颇得秦太医的敬重。
所以哪怕苏瑾钰不开口,秦太医也会尽力救治。
“有劳了。不知能不能进去看看犬子?”
秦太医自然应允,不过苏念的状态不算很好,只略坐了一会儿,便以静养为由,送走了苏瑾钰夫妇,只留下苏念平日的侍从们守着伺候。
因为扎了针,苏念这时候安静地睡着。
安静,但是面色惨白,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一样。
落樱眼睛都不敢眨,寸步不离地守着苏念,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落下。
“怎么会这样,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家公子过不去,他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总是要让他遭受这些”
落樱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声音哽咽不清。
在寂静的夜里,少女低落的声音,满怀无奈和沮丧地控诉着不公和不忿。
本来热闹欢腾的宴会,因为狼群的莫名袭击,不欢而散不说,也让很多人受了伤。
最重要的是,这对皇家的脸面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耳光,对皇权贵族的安危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梁熠还在宴会上的时候,就发了好大一通火。
这样的疏忽,只怕是相干的人悉数都要被问罪,因此丧命。
安置好受伤的人,遣人去剿灭溃逃的狼群,着手彻查这次袭击的背后原因和玩忽职守之人。
一连下了几道圣旨的梁熠袖子一挥,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行宫。
底下的人都冷汗岑岑,大气不敢出,小心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小命不保。
“去传肃王来见朕。”
梁熠眼眸一眯,明明刚刚才砸了一个琉璃盏,转眼又是冷静自持的模样。
李公公自诩也是跟了梁熠多年,自以为有些摸清了帝王的脾气,如今也是噤若寒蝉,强自冷静,应声离开。
一离开梁熠的威压,李公公抹了抹脑门子上的虚汗。
伴君如伴虎,此言自古不虚。
接到梁熠传召的梁皓非面色凝重了几分,他猜不透,梁熠这时候找他做什么。
其实,若是平常,他必然不会多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