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尽力也最多就是嘴角微微上提了一个像素点,随便换个人都会觉得他好冷漠。
不过对面的人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表情受到影响。
“好的!”毛利兰笑起来相当好看,尤其是她想表达友善的时候,感情的渲染力极其强大。
在进门的时候,她当然注意到干净的桌子,跟门口暂未分类,堆放得比她离开前数量翻倍的垃圾袋,还有桌面上的礼袋及其旁边放着的小吃跟啤酒。
聪明的女孩立马就联想到发生了什么,看向毛利小五郎露出又恼又亲昵的责怪态度,“爸爸!你又在我不在的时候把桌面弄得很乱吧?怎么能让白玖哥帮忙收拾呢?”
也太丢人了吧?
哪怕不是真的嫌弃自己的父亲,毛利兰看到他混乱的生活方式也会很生气,不如说正是因为爱,才会这么在意。
真是的,能稍微改改也好啊……!
“舅舅帮了忙的。”一白玖帮他解释。
“那还好点。”转头面对一白玖的时候,毛利兰就相当和颜悦色。
比起刚开始的无措,现在她已经对一白玖有了大幅度的好感上涨。
毛利兰是一个心灵相当干净的女孩,比起人的外在表现,她会比常人更容易察觉到人隐藏起来的善意,事事都愿意往好的方向考虑。
经过一白玖的主动打扫,友好地交谈,她当然察觉到对方的友善,又或说能成亲缘间的感情。
在短时间内承认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为家人,要是对方真的是个陌生人会很奇怪,可若是认定为亲戚,那倒算正常。
也可以说,是看一白玖的态度已经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亲人,亲昵、坦然、不分生,毛利兰自然会试着回以同等的情感。
打招呼、该说的说完了,既然来人已经算上亲人,毛利兰自然无法避免地,重新面对自己心中无时无刻存在的焦躁不安。
“抱歉啊,白玖哥,我先打个电话。”毛利兰露走向事务所内的办公桌,“我要确定一下朋友到没到家。”
她说着拿起桌上的座机。
毛利小五郎从出来帮忙一起收拾后就没有再坐回位置上。
这会站在桌边拿着摆出来放在桌上的饼干吃,眼睛时不时瞟向枝豆和啤酒,看起来比起快速接纳一白玖的女儿,他还是有点形象包袱的,没有那么快原形毕露。
哪怕其实任谁当时在看到桌面上的垃圾时,都应该猜到不少真实情况,只是看破不说破。
可能这就是男人的一些面子倔强吧。
毛利兰的电话没有打通,话麦里传来对方房屋中无人接通的录音,表示如果有什么留言可以直接说。
话筒中的声音不大,至少其他两人是听不清具体内容的。
可是那含糊声音里有能认清的节奏——反正无外乎就是我是谁谁谁,现在不在家,请在‘滴’声后留言。加上毛利兰看上去就没有在跟对方说话的模样,就能猜到肯定是没人接。
见不得自己女儿那么担心那个小鬼,毛利小五郎做出推理:“啊,是那个臭小鬼吧,这个时间出去吃晚饭很正常的吧?”
在担心一个人的时候,就算知道对方这个时候可能在做其他的事情,只是暂时没有接电话也会变得相当难以忍受。
尤其是在担心对方安危上。
那种担心夹杂着来源于不好猜想的不安与恐惧,就像密密麻麻的蚁钳啃噬撕咬着心脏,从而产生一股又一股、难以自控的揪心感。
想要安心的方法只有一个。
“他家离这里远吗,我陪你去看看?”一白玖提议道。
既然毛利小五郎都能对毛利兰的电话对象做出反应,那他这么说也不会显得突兀。
若是会被问起,也能表示是推理出来的。
毕竟毛利小五郎的反应就能说明对面跟毛利家挺亲近,甚至可能两家都是认识的。
如果不是常能碰面的话,家长对孩子的朋友态度至少不像这样娴熟,那话听起来是嫌麻烦,实际上也透着一股来源于了解的亲昵。
一白玖一说话,刚说完在此刻毛利兰这边不讨喜话语的毛利小五郎就这么被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