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运见好就收:“走吧,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你这才一个月又换几个工作了?”
“三个,最后一个刚丢。”她问了,陈运就答,答完一抬眼,“怎么了?”
怎么了?
咱俩缺钱都快缺成心魔了!
江月看她像看自家养的不成器的土狗大黄:“上次是为了人家欺负聋哑……”
“听障人群。”陈运纠正道,“谢谢。”
“听障人群。”江月点头,“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陈运说:“为了我的身体健康。”
俩人面对面站着对峙半晌,陈运一挑眉毛:
“行了吧。吃什么?”
江月却没动,目光落点定在她身后。
陈运转头看,一个跟她俩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戴着耳机,牵着一个小孩儿,很耐心地在给这小孩儿擦脸。
“走吧。”
陈运又说了一遍,她还是没动。
陈运也不催,抬头看了眼天——
天色不错,墨蓝色的,上头嵌着轮大月亮。
等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她轻轻开口说:
“像我姐姐。”
陈运没回答。
挺多年了,从她们在院里认识的时候江月就这样,逮着所有十七八的姑娘叫姐姐,照顾她们的志愿者被这么一叫,步子都迈不动了。
现在她也十七八了,还是没改掉这个毛病,见到差不多年龄的还是姐姐。
有时候陈运都想说,你三岁丢的时候你姐十七八岁,现在也该三十一二了,不得往年纪再大点儿的身上瞅?
可再想想也没什么。
就像她,她还不是下意识地往人二十来岁的脸上看吗?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陈运也就看看,而她,她有好几次都差点上去直接问——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三四岁的时候走丢了?
挺傻的。
但也挺好。
至少有希望。
于是她俩就在这个看起来非常精致的饭店前头傻站了十八分钟——
陈运盯着饭店前头那大表盘子上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表盘亮晶晶的,能看见她自己。
这份工作是前两天找到的,就在那个大医院后面,当时人家说招短期,活重钱多。
她也没想那么多,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