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然不能是个光杆皇帝,皇帝当然不能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治理国家。
所以天下需要有人做官。
这本不是一个值得问出的问题。
可曌蕤问的很认真。
不等李隆势回答,曌蕤先给出了答案。
“因为朝臣自皇帝手中分走皇权,他们的权,会转化为百姓得到的利。”
“从皇帝手中分来的权有五成能惠及百姓便是贤臣。”
“不同的官员分走不同的皇权,皇帝必须要这么多人来帮他完成他的职,惠及百姓,以成业。”
“可官员把权力拿在手里之后,也要得利,这个利是从皇帝手里得来的?不然。”
“官员因权得利,所有的利都是自百姓手中夺来的,因为皇权化利本就都是给百姓的,官员分得的越多,百姓分得的越少。”
“这是天下第一贤主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大宁现在看起来极好,比旧楚好万倍,然而旧楚风气流毒至今。”
“历史上有许多想改变这些的皇帝,为此也不惜大开杀戒,无根除治本之法,治标解法便是一直杀。”
“杀戒有时效,今日杀了一批能吓住一批,可明日那一批依然不怕,所以便停不得。”
李隆势:“这本就是无解之事,除非均富且无患。”
曌蕤摇头:“非也,就算天下百姓都已经富裕到在生活上能满足所有也不会无患。”
“大家一样富裕,一样在生活上无求,那为何是你做官?为何你是管我?”
李隆势听的皱眉。
“不管到什么时候,都需要合适的人做官合适的人做百姓。”
曌蕤继续说道:“刚才我最开始说的皇帝不得自由,其中之一便是对官员的管制。”
他看向李隆势:“若是将百姓比作田,官员便是耕田的人,所以待这些人,太宽松太苛刻都不行。”
“太宽松,田地便毁在他们手里,太苛刻,哪还有那么多人愿意无利而耕田?”
“陛下是创业之君,不少朝臣有从龙之功,殿下可以将这些老臣视为开荒者,陛下对这些开荒者便一定有特殊感情。”
“有些时候有些事陛下也难以抉择。。。。。。”
曌蕤说到这微微摇头。
李隆势觉得今日曌蕤先生说的话,似乎欠缺了一个很明显的核心。
有些凌乱,是因为曌蕤先生不能把这个核心的事说的那么清楚。
可他隐隐约约从这些话里感觉到,曌蕤想说的是什么。
但他没有直接问,而是问了一句:“先生想说的是叶无坷去辽北道?”
曌蕤回答:“是,不全是。”
他低着头如自言自语一样说道:“天下需要叶无坷那样的人,也需要别样的人。”
李隆势问:“先生说的别样人,又是哪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