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等他长大了,等他和他爸爸一样高大了,绝对会找这个人报今天的仇的!
不知道他想法的黑框眼镜刺猬头看看诸伏景光,见他点头示意,才抱着他靠近了他妈妈,从始至终他都注意着不让他看到他父亲的惨状。
——哪怕他可能已经认不出那个身体和脑袋都被砸扁的人到底是谁,也可能压根不懂那意味着什么。
“你怎么样?”见小孩安然无恙,松了口气的诸伏景光赶紧看向青年。
说实话,他真的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他都有些惊住了。
青年皱了皱眉头,确认不会波及到其他人后,才提醒道:“你向后退远一点。”这么用肩膀顶着这么重的石头,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你确定没问题吗?需要帮你扶一下吗?”诸伏景光不太放心,想帮忙,却又有些无从下手。
石块已经向下坍塌,如今全靠青年的肩膀顶着,他就算想帮忙,也很难施力。
吊装车又还没到位,该死的!诸伏景光也有些恼了。
“没事,我有分寸。”青年说着,认真观察了一番,很快找好时机,然后肩膀先用力向外一顶,趁着石块略微松动的时候,迅速向后一缩,脚步也往后跃动,在他脱离石块的桎梏后,原本被他强行稳住的石块迅速向下倾倒。
这期间的时间但凡有一些没掌控好,就有可能导致他自己被压住。
万幸,这糟糕的局面没有发生。
“你的肩膀怎么样?”诸伏景光关切地询问。
到了现在,他已经基本确认,面前这个人不是波本了。
波本……看他的眼神没有这么陌生,他的声线也与波本略有不同,最大的不同应该是他的行事风格。
与他熟悉的波本真的是全然不同的风格。
但是……这世上真的有身形、相貌都如此以假乱真的两个人吗?
他盯着面前这张因为雨水的浸润而越发相似的脸,心底浮现出深深的疑惑。
“没事,谢谢你……诸伏、警官?”青年微笑着道谢,看他似乎露出了一缕疑惑,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你似乎在疑惑我认识你?诸伏警官未免对自己在大众面前的存在感过于低估了吧?”
诸伏景光有些茫然。
存在感?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大众面前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毕竟他之前是卧底,现在就算回归了也是公安——在霓虹臭名昭著的公安警察。
而公安警察中有一些专门干得是脏活,他们又素来以机密、守密为原则行事,所以,他一直没觉得存在感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真是的……”青年似是有些无奈地叹息,“看起来是位迟钝的警察先生呢。”
诸伏景光心头一跳,这熟悉的称呼,这隐约熟悉的语调,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波本。
“波本。”他盯着他的面容,不给他躲闪的余地。
青年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浮现出几丝不确定和迷惑:“诸伏警官?你刚刚说什么?波本?你喜欢这款酒?”他似乎有些诧异,话题怎么突然转到酒名上了。
“……是啊。”诸伏景光完全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任何破绽。
“原来如此,希望下回有幸能与警官先生一起品鉴下这款酒。”青年客套完,看他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顺势转移话题,“……警官先生是不是要去忙了?那我先不打扰了,正好那边好像还需要帮忙。”
“你的肩膀刚刚应该伤到了吧,不如先让你的医生朋友看一下?”诸伏景光制止了他,无论他是不是波本,既然他们在场了,就没有让一个受伤的人员继续帮忙的道理,“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啊,没事,只是硌到了而已,问题不大……”
“是吗?”诸伏景光不赞同地朝他靠近,然后在猝不及防间,向他的右肩伸去。
青年想闪避,又因为触碰到了伤口而僵住了动作。
诸伏景光见状眉头拧了拧,没有继续抓他肩膀的意思,略带担忧道:“还逞强?”
青年抿了抿唇,不自觉露出一个“へ”的弧度。
这个熟悉的嘴角向下的弧度再次让诸伏景光眸光变深了几分。
“Zero……”他喃喃低语。
“?”青年隐隐听到声音,又没有听清楚,不由露出了疑惑地表情。
“Zero,”诸伏景光又念了一遍,目光注视着面前的青年,不放过他一丝表情,“你听过这个称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