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沈央把脸狠狠埋进贺南朝颈窝里,半天不肯再擡头。
心理阴影有点重,沈央坐个电梯战战兢兢,去地下停车场时更是一步一顿,几乎贴在了贺南朝身上。
回到家后,他甚至不敢大晚上独自洗澡。
幸亏没回东苑住,否则房子太大,沈央都怕自己半夜被树影吓傻。
“哥哥,老公,陪我一起洗好不好?”
为了人身安全,沈央很是上道。他楚楚可怜说着好听的话,扯住贺南朝的袖子,坚决不松开。
贺南朝挑眉没吭声,搂住沈央就往浴室里带,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解起衬衫纽扣。
沈央忽然意识到气氛不对。
他看见了贺南朝微微滚动的喉结,听见了耳畔愈发明显的低沉呼吸。
“别怕,”贺南朝低头凑近,衔着他泛红的耳尖,坏心眼地碾磨几下,嗓音逐渐喑哑,“我阳气重。”
沈央根本遭不住这番攻势,腿都软了,沦为砧板上扑腾的小鱼。
被欺负完的沈央,嗓子有些哑,眼尾染着一抹淡红。
不是他哭红的,是被贺南朝故意咬的。
贺南朝就是对他那滴泪痣情有独钟,仿佛饿狼见了肉,情动时简直无恶不作,肆意妄为。
嘴上说得好听,实则大坏蛋一个。
把沈央裹进被子里,餍足的贺南朝拿起吹风筒,帮他慢慢把头发吹干。
沈央配合地扬起脑袋,闭着眼,委委屈屈对他说:“其实我本来设想过,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然后被你狠狠毁掉了。”
贺南朝动作一顿:“什么惊喜?”
“我想穿一次红嫁衣,就是,就是那种洞房花烛夜时穿的……化妆师我已经请好了,裙子还在订制,”说到这里,沈央音量拔高,忿忿大声控诉,“结果你带我去看了一个鬼新娘!!!”
贺南朝哑然失笑:“要穿嫁衣的是你,看你的人是我。我都没害怕你变成鬼新娘,怎么你倒开始害怕了。”
“不行不行,我就是害怕。我怕到时候穿好嫁衣,一照镜子,鬼新娘直接把我给夺舍了,”沈央越想越惊恐,“然后你认不出我,还要脱衣服和鬼新娘共赴巫山云雨,而我却变成孤魂野鬼,碰不到你,只能在婚床前绝望大哭。”
贺南朝:……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央央,我今天精力挺充沛的,你是想洗第三次澡吗?”
下一瞬间,沉默的人变成了沈央。
他乖乖钻进被窝,红着脸不敢妄动,以免又被抓去砧板上任人欺负。
贺南朝满意地收好吹风筒,转身关灯,掀开被子上床。
他搂住僵硬的沈央,感受着对方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才温声哄:“我想看,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好。”
嘴上答应得比脑子还快。
沈央在内心暗骂自己没出息,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贺南朝笑了笑,擡手轻抚他微烫的侧脸,语气很是认真:“沈央,我只会看上你一个人,你知道的。”
“……两辈子都只看上了我吗?”沈央安静半晌,问得小心翼翼。
“嗯,只喜欢你。”
无论在何时何地,无论是哪一次相遇,沈央都会坚定地选择他,主动向他奔去。
贺南朝何其有幸。
所以,在沈央第一次告白时,贺南朝宁愿疯狂想歪、自欺欺人,也不敢真的相信。
他需要想清楚自己的心情,更需要得到反复的确定。
自小缺失的那份安全感,沈央一点一点都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