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案桌,桌上摆着平日里审判时需用的文书,案桌后摆放着高椅,威慑感十足。
大理寺卿扶了扶头顶上弯曲的帽子,一本正经地坐直身子仔细检查文书。
袁安的双手依旧被金绳捆绑着,这几日就连用膳都是绑着金绳让下人们投喂。届时,他的手已麻木,全身透露出萎靡不振的精神。
“袁安?”
大理寺卿抬眸瞥他一眼,“仗着家主之位处处欺凌下人。”
袁安心底咯噔跳动,抬起无措的眸光使劲摇头,像个毫不知情的无辜者。
口中嘀嘀咕咕道:“我没有,每个月我都按时发放下人们的俸禄,一文不少,你们怎可胡言乱语?”
下人们人流颇多,大堂无法挤下太多人,蹲守在寺外的侍卫们拦住浮动的下人。
下人们在门外听到袁安此话后恼羞成怒,莽撞到恨不得下一秒便冲进大堂内与袁安当面对峙。
“一文不少?”下人们怒极反笑,“每月月初只给几两碎银,这就叫做一文不少?”
下人皆被带动,纷纷起哄:“还是说咱们每个月只有几两碎银的俸禄?去城外拉个活都比这强,你打发叫花子呢!”
“就是,就是。”
门外愈发得吵,引来过路的行人来此凑热闹,白虞侧头瞥向门外,似是在寻找谁的身影。
大理寺卿听得耳朵都要起茧,随手拿起案桌前的惊堂木狠狠地敲打案桌,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在这刺耳欲聋的声响中,在座的每个人心情起伏不平。
“肃静。”
大理寺卿的目光停留在沐璋和樊琼身上,伤势惨重不用猜测也知道是被袁安所伤。
“既如此,袁安你还有何话可讲?”
大理寺卿轻飘飘地按揉着眉梢,深吸一口气看向袁安。
“我……”
袁安一时不知所措,斜睨带有仇恨瞄向白虞和池羡,指着两人转移责任,“是他们俩,这一切都是他们俩特意筹谋的计划,你们就是看在我金玉满堂,想趁机掠夺。”
白虞感到无语,瞬间语塞,似乎与他这类愚昧之人无法交流:“你根本不值得我大费周章,也不知袁府这些钱是否是脏钱。”
“你!”
袁安堂目结舌,瞪大眼气不过,捂着心脏跪在地上折腾不定。
大理寺卿本想眷顾袁安一回,可今早秦丰突然告知他,在官场刑法定要公正秉承,他没熊心豹胆与城主反抗,也没办法每年收袁府的钱不帮忙办事。
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该叫他如何做决断?
大理寺卿再次拿起案桌前的惊堂木轻悠悠地敲打着桌面,不敢抬眸看向袁安,漫不经心地结案。
“被告人袁陵院袁安,欺凌下人且多次无故扣除下人俸禄,次日起赔款两千万金银财宝并押送至牢狱,钦此。”
袁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大理寺卿,宛如大梦初醒,侍卫们拖着他往寺外走,袁安伸手挣扎,口中嘀嘀咕咕似是在咒骂对方。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温润的嗓音,来人头戴白色帷帽,着一袭白衣,光是看顺滑的布料便知此袍价格不菲。
“慢着。”
白虞目睹白衣男子经过身旁站在她面前,他双手撩开帷帽小部分。
白虞探头观察,只看到他的侧脸,侧脸在白色帷帽的遮挡下忽隐忽现,皮肤光嫩,宛如谪仙落尘。
池羡余光瞥向白虞,只见她的视线一直盯着白衣男子,思及此,白虞忽然回头对上池羡探究的目光,眼神闪过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