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一般，声音尾调上扬带着没能掩藏好的忧伤。
萩原研二不断地告诉自己，松田阵平是为了公众的利益，是为了警察的职责，是更伟大的意义。
哪怕理智明白，精神上却还是在不断哭泣排斥，这是同他一起长大，从小便形影不离的幼驯染，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存在。
而要他再一次接受松田阵平的离开？萩原研二发现自己远没有自觉想的那么伟大，他不想，也不舍得，更不能够接受。
对面沉默一瞬，似乎无奈地笑了笑，声音还是他记忆中的那般肆意张扬：“hagi，对不起。”
他当然知道自家幼驯染在想什么，也非常明白他的心情，毕竟自己曾经也深刻体会过。
“你不需要和我道歉。”萩原研二低声喃喃着，脸上扬起像是哭一样的笑容，“我知道的，这就是小阵平会做出的选择，我只是——”
“觉得自己很废？”平静又磁性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萩原研二的话语。
萩原研二一顿，无奈笑道：“不要这样拆穿我啊，小阵平。”
他们之间仿佛没有了电话的距离，像是以往每一次一样陪伴在对方身边。
千鸟稍微移动下身体，靠在另一半的控制台上。
其实他不知道是炸弹先爆炸还是那能够吞没一切的大火先到来。
但是都无所谓了，毕竟现在，他的身边可是有hagi在啊。
他知道萩原研二的想法，无非就是什么觉得自己每一次都错过，又或者恨自己不在他身边。
“我真想给你一拳，hagi。”卷发男人哼笑道，像是没有感受到身体里的虚弱和乏力一般。
“哎，为什么啊——”萩原研二有些委屈地嚷嚷，他低声开口，“我走不出来的，真的不行。”
萩原研二的话语无比平静，好像是在陈述无法改变的事实一般，不是不激动不难过，而是太难听太痛苦。
痛苦到表面看起来没有一点情绪起伏，但只有千鸟知道，电话对面的人已经被彻底淹没，如果一滩死水般孤寂。
“啊，我知道。”千鸟低头轻声道，他当然知道，在自己的hagi离开后，在深渊越陷越深的时候，在琴酒死亡以后。
那双曾经能够拆除所有炸弹的双手，此时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之前赤井秀一给他的烟。
打火机的声音在寂静的此刻格外明显，他低头尝试了几次，才把嘴里叼着的烟给点燃。
他缓缓吐出一口白烟，自己曾经喜欢烟又戒烟，因为烟能够缓解他的痛苦，但阿玛罗尼需要记住痛苦。
不过现在，他可以简单抽一根了。
“那就不要走出去了，hagi，”模糊但又坚定的声音传来，他淡淡说，“记住我，然后向前走吧。”
只要你还记得我，那松田阵平就没有真正的死去，带着我去更远的未来，去我们的未来。
“我……”萩原研二像是终于按耐不住般，他声音颤抖，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头堵着的郁结似乎在慢慢消散。
“我们从小学的时候便在一起，初中高中时因为你往我头上甩锅让我成了什么校霸，大学时一起参加的社团我们总是第一名的。”千鸟顿了顿，狼狈的男人脸上扬起虚幻的笑容。
“到了警校，我们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好友，我们相约成为一个优秀合格的警察。进了爆处组我们也是最优秀耀眼的两个人。”
他直白又干脆地说，语气缓慢但又凝实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