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妈是个工作狂,总是抽不出时间陪我,小学的时候,为我开家长会的一直是他。」闻风藻勾起嘴角,但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苦涩,「但我那时候很叛逆,初中上了寄宿学校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妈妈应该也对我失望了吧,自那之后就不怎么联系我了。」
黎望舒不知怎么安慰他,只好试着转移话题,「……你妹妹和你长得挺像,挺可爱的。」
「的确。」闻风藻桃花眼微微眯起,又回到了平时笑呵呵的模样,「但你这句可爱是在夸她,还是在夸我?」
「都有吧,又不冲突。」黎望舒随口道。
「嗯?」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似的,闻风藻拖长尾音,还想接着问,但视线一偏,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郁仪杀气腾腾的视线——他愣了一下,随即不闪不避地盯了回去,挑衅地扬起了眉毛。
「……!」郁仪猛地握紧了剑柄。
确认了房子里没有活人后,闻风藻离开得不带半分留恋,连那张全家福都没有带走。一行人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向外走,即将走出那扇气派大门时,黎望舒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怎么了?」发现她没有跟上来,杜蕊疑惑地问。
黎望舒目光缓缓从平静的树篱间扫过,胸中隐隐地又冒出了一股焦躁感——刚刚,她察觉到背后有一道窥视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们几人。
但与怪潮中那道粘腻视线不同,这道目光饱含着恶意,打算将他们四人拆吃入腹似的,泛着毒蛇似的冰冷。
「……有人在跟踪我们。」
第23章
听到这句话,几人悚然一惊,纷纷掏出武器,摆出了战斗姿态。
「你们两个待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刚走出两步,黎望舒又有些不放心,反悔道:「……算了,跟在我身后,别离得太远。」
杜蕊与闻风藻对视一眼,都听话地点头——就算黎望舒不这样说,他们也准备跟上去的。
但还没等黎望舒把将触手伸过去,树篱后边就转出了一个女人——她眼角生着几道细纹,一头棕色长波浪卷发松散地披在肩上,穿着居家丝绸睡衣,红唇微微挑起,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这人有点眼熟——黎望舒刚生出这个想法,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震惊的「妈」——她这才想起,面前的卷发女人,和全家福里闻风藻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气质上却有些微妙的不同,所以她才没能一眼认出来。
「妈?你怎么在这里。」闻风藻下意识放下了手中的长柄铁叉,瞪大了双眼,「纪叔叔和妹妹呢?」
「他们都被怪物杀了。」卷发女人眼圈微红,单手压在胸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风藻,妈妈只剩下你了。」
闻风藻面色一白,下意识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的铁叉。
「风藻,怎么了?」卷发女人轻声唤他,「到妈妈这儿来。」
黎望舒挡在闻风藻面前,冷眼打量卷发女人。
无论怎么看,这个女人都十分可疑——手无寸铁地出现在房屋外不说,还完全感受不到寒冷似的,身上只套着一件轻飘飘的睡衣,连鞋也没穿,光脚踏在雪中。
更重要的是,她的视线阴冷又充满算计,看向闻风藻时,不像在看心爱的儿子,更像是在打量一块美味的猪头肉。
但她毕竟是闻风藻的家人,即便生出了疑虑,黎望舒也不好干涉得太直接……总不能当着闻风藻的面,捏爆他母亲的脑袋。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担心闻风藻受骗,黎望舒冷声问道,「这段时间里又待在哪里?」
「什么……你这是在怀疑我?看你和风藻那么亲近,我还以为你一定能理解他呢。」卷发女人看起来有些伤心,叹了口气,指向身后一栋爬满爬山虎的房子,柔声解释,「老公被吃掉的时候,我吓得六神无主,还好路过的好心人救了我。他实力特别强,现在和我一起住在那边的房子里,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呀。」
耳边急促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一只手搭上了黎望舒的肩膀——闻风藻借力向前踏了一步,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定在卷发女人身上,就要向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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