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走正门啊。」来不及阻止,眼看着郁仪的乌黑马尾融进了窗外的夜色,黎望舒又指了指自己,「那我也回避?让你头痛的有可能是我。」
闻风藻略一犹豫,咬牙摇头:「不,你留下比较好。」
「你确定?」
「确定,出了事我自己承担。」闻风藻坚定点头,「有你在,就能确认我眼中到底有没有蓝光,这个叫,呃……控制变量!」
「等等,这个词好像不该用在这里吧……」理科生杜蕊神经一动。
黎望舒也不打算继续劝他,而是在杜蕊身边盘起触手坐下,抬眸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与母亲闻莺相同,闻风藻的瞳孔是温柔的深褐色,桃花眼线条流畅,眼尾微红上扬,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泛着笑意。但不知为何,此时他的目光正不自然地小幅度游移,似乎很不愿意与黎望舒对视。
「有什么不妥吗?」黎望舒问,「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咳……我不是那个意思。」闻风藻面皮微红,清了清嗓子,「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杜蕊紧张地点了点头,生怕错过,死死盯着闻风藻的瞳孔不放。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躁动后,闻风藻唤出了袖中的触手,淡淡的萤光映衬下,他瞳孔中缓缓转起浅蓝色光芒——也不知到底看没看清,杜蕊立刻两眼一翻,向后仰去,似乎睡得比上次更快。
黎望舒及时接住了杜蕊,没让她的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她刚将杜蕊平放在地毯上,对面就传来了一声压抑着的痛苦呻吟——
「呃……」闻风藻面如金纸,脑袋低垂着,双手捂着额头,冷汗从指间滴落。他喘息着抬起头,眼下又聚起了鲜红的血泪,粘稠地划过脸颊,滴落在地毯上。
「对……对不起……」他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甚至来不及将一句话说完,也两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黎望舒:「……哦豁。」
……
「所以……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回到房间里,郁仪丝毫不关心地上昏睡的二人,反而有些高兴似的,抿唇看了眼黎望舒。
「重点是这个么。」黎望舒反手关门,对他奇怪的关注点感到无语,「开始前我就隐约有预感,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你的错。」怕她自责,郁仪立刻出声。
「的确不是我的错——我尽了提醒的义务,也没打算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黎望舒靠着墙坐下,「真不知道闻风藻哪来的自信……等会儿醒过来他又该喊痛了。」
郁仪没接话——他无言地屈膝坐在黎望舒身边,似乎还有话想说,欲言又止的目光像羽毛尖似的,频频从黎望舒身上扫过,弄得她莫名有些心痒。
「有话直说。」黎望舒催促他,「闻风藻睡不了多久。」
郁仪扣在剑鞘上的指节骤然一收,犹豫了一瞬,低声开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
「?」
「审问虫母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相信我?我明明给不出任何实证。」郁仪双眸黝黑,看起来有些困扰,执着地问,「在那之后,又为什么一句话也不问?难道是……对我失望了?」
「比起虫母,当然是你的话更可信,至于为什么不问……」捕捉到他瞳孔中一闪而逝的不安,黎望舒笑了,「我觉得就算问了,你也不会回答。我们以前讨论过类似的问题,当时你的答案是——终有一天,你会自己说出一切,不是吗?」
「你还记得啊。」心中涌起一股欢欣,郁仪忍不住翘起唇角,「我还以为……」
「你想问的就是这些?」黎望舒故意逗他,「他们两个醒着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难不成是在害羞?」
「我……」郁仪刚想解释,抬眸发现了她目光中的促狭之意,这才明白自己又被戏耍了,顿时涨红了脸,撇过眼去不再看她。
「说话呀。」被他的反应取悦,黎望舒伸出一根触手,缓缓卷上了他线条流畅的小腿——被她缠上的那块肌肉微微一颤,随即迅速升温,即便隔着一层牛仔裤,也能感受到他皮肉上蒸腾的热意。
「别丶别这样……」郁仪气息不稳,声线微颤,尾音带着抑制不住的轻喘,但只是被动地承受着,并没有用力抵抗。
「真不可思议,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忍不住想要试探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黎望舒伸手解开了他的发带,用手指轻轻卷起他的顺滑黑发,「明明藏着很多秘密,但又愿意毫无保留地付出……为什么不反抗?被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吗?」
……为什么?
郁仪无法思考,大脑里像是糊上了一团浆糊。小腿上的触手没有停止蠕动,甚至又增加了一根,缠上了他另一条腿;耳边她的声音温柔又朦胧,他几乎无法分辨话中的深意,只是本能地想要沉溺其中——黑眸染上一层氤氲水光,他喘息着抬眼看向黎望舒,目光像是在祈求对方停下,又像是在渴求更多。
「你在引诱我吗?」黎望舒笑了,稍微抬起身子,右手覆上他脆弱的脖颈,指骨缓缓收紧,「像只小动物,可爱得想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