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当成玩物丶随时有可能被杀死也无所谓,他绝不会退缩。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看着黎望舒,察觉到自己依旧在她身边,他心中就会生出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郁仪缓缓低头,将整张脸埋进臂弯里,忍着羞耻抿唇,悄悄舔过唇上的伤口——被黎望舒尖牙刺出的小洞仍在汩汩冒血,血液顺着他的舌头流进喉咙中,仿佛仍然带着她的温度,让他有种再度与她建立起了连结的错觉。
好温暖丶好满足……
他面上浮起病态的潮红。
……
「唉……」
将在酒精作用下莫名其妙开始大哭的连霏安慰着睡下,杜蕊精疲力竭地叹了口气,盘腿坐回篝火边上,又一次深刻反省:「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上一回喝醉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闻风藻整理好了心情,又变回了平时似笑非笑的模样,向她搭话,「不会想把你杀掉吧。」
「那倒是不至于。」杜蕊随手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回忆道:「那时候我们一起合租在公寓里,她平时不喝酒,但为了庆祝她找到工作,我们那晚就一起喝了两杯。我真没想到她那么能闹,客厅成了一团糟不说,还差点把家里的窗户砸碎了。」
「砸窗户?」闻风藻扬起眉毛,「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哈哈……」杜蕊干笑两声,随口糊弄过去,想起了那时黎望舒的样子——
那时她神秘兮兮地说自己是外星人,父母在外星生活得和和美美,总有一天会来接她回去。转头看到窗外的月亮时,她拎起桌上的台灯就要冲过去砸玻璃,嚷嚷着要跳回外星和父母团圆,吓得杜蕊直接从背后抱住她,拖住了她的脚步。
那时候黎望舒的力气还没有这么大,扭不过经常举铁的杜蕊,二人推搡着滚在地毯上,黎望舒被她锁在怀里,挣扎了一会儿就死死地睡过去了。
杜蕊听说过黎望舒的身世,知道她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并没有父母。黎望舒醒来后似乎忘记了那些话,她也识相地只当从没听过,但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酸酸的。
望舒平时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很在意自己的身世吧……想到这里,杜蕊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些都是望舒的伤心事,绝不能和任何人提起。
「……杜蕊?」
杜蕊沉浸在回忆中,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她心虚地抬起头,「我在!」
「我有话要对你说。」郁仪下唇贴着小熊图案的创可贴,站在她面前,指了指旁边的空地,「能跟我来一趟吗?」
「不能在这里说吗?」她愣了一下,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为难的表情,于是立刻起身,「好啦,没问题,走吧。」
经过闻风藻时,他不爽地冷哼一声,被杜蕊无视了。
「我必须向你道歉。」离篝火有一段距离后,郁仪面色严肃地开口,「对不起。」
「啊?你做什么了?」杜蕊左思右想,只想到了刚刚他急着向黎望舒讨个说法丶将自己推开的样子,「哎呀,我懂,你那时候着急嘛。」
「……?」郁仪哽住了。
「不过你做事也太莽撞了,那时候明明知道望舒没理智还要往上凑,吓了我一跳。」杜蕊揶揄地笑起来,「但结果不错,真没想到望舒也有这么一天,也算是铁树开花了……你开心坏了吧。」
「虽然这件事也需要道歉,但我说的不是这件事。」郁仪等待多时,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经说你会背叛她……对不起,是我错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还记着呢?」
从尘封的记忆中翻出这件小事,杜蕊忍不住张大嘴巴。
第44章
「我都快忘了有这回事。」杜蕊挠了挠后脑勺,「没事,我早就原谅你了。」
还没等郁仪松一口气,她接着说:「我懂,你嫉妒我能和望舒贴贴,所以才口不择言了,对吧?」
「……?」郁仪差点被生生呛到,连忙辩解:「不对,我只是对你有些偏见……」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偏见。」杜蕊露出了看透一切的微笑,忍不住开导他:「别害羞嘛,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你这个毛病得改,不能什么醋都吃啊,这样多累。」
「等等,真不是……」郁仪两眼一黑。
他刚想继续解释,远处电车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黎望舒脑袋顶上还挂着眼罩,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郁仪立刻忘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
他犹豫几秒后,深吸一口气,撕下唇边的小熊创可贴攥在手心里,绷着脸朝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