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闪电与灵力屏障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气浪席卷开来,众人被逼得连连后退。
「娘娘不救,老夫来救。」魏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泪。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二十年前,吾儿临溪死在叛徒林映雪的手下,昭儿是老夫老来得子的宝贝……」魏舒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眶中泛起泪光,「可玄女娘娘却因为他利用了魔族便说他死不足惜……」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我们燕州臣民世世代代敬奉娘娘,修建庙观,换来的却是娘娘这个态度……」
玄女面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抬起手,指尖泛起淡淡的神光,救治魏舒的身体。
「魏州主,望你明辨是非,一码归一码。」玄女娘娘的声音依旧平静,波澜不惊。
魏舒的声音沙哑而坚定:「老夫恳求娘娘明辨是非!」身体还未完全复原,魏舒又咳了几口血。
江宴示意手下扶魏舒去休息。
「明辨是非,一码归一码,说得好听,娘娘自己是否以身作则?」
玄女冷笑:「比起以牺牲人族同胞性命的方法来质疑神明的你们,我自然是以身作则。本宫知道你江宴想干什么,你已经不满足于当人族的皇帝,你看不惯作为神明的我一直压你一头,想要利用不知真相的人族达到弑神的目的。除掉我,你就是三界唯一的真神。」
江宴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两指摩挲,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娘娘果然慧眼如炬,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不过,您说错了一点——我并未想过要成为什么『三界唯一的真神』。」
他向前迈了一步,目光如刀,直逼玄女娘娘:「我要的,是扯下神明的遮羞布!这万年来,人族为神明修建庙宇丶供奉香火,换来的又是什么?您作为人族的神,口口声声说以身作则,却因为魔族的不公对着人族说那都
是你们咎由自取!呵呵,玄女娘娘,你不觉得可笑吗?什么是公平?什么是正义?凭什么神明拥有至高无上的神力,被百姓供奉,到头来居高临下的说是人族不知好歹!朕倒想问问神明大人,为什么突然无条件信任魔尊?神明与魔尊怎么就化敌为友丶如胶似漆了?」
玄女眸光一闪,犹豫片刻又归于沉寂。
魔尊炽幽的目光在玄女身上停留片刻,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江宴微微侧首,目光如炬,直视神明,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与戏谑:「玄女娘娘,你敢告诉大家真相吗?」
玄女沉默不语,面容冷静,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江宴见状,唇角微扬,笑意更浓:「娘娘不想说,没关系,朕先来坦白——」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娘娘就那么坚信从兔妖脑海中得到的记忆便是真相吗?」
玄女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冷冷开口,声音如冰泉般清冽:「你怀疑本宫提取的记忆是假的?让你失望了,记忆不会撒谎,我也没有那个能力篡改他人的记忆。」
江宴轻笑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讽:「记忆的确不会撒谎,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如果连兔妖自己也被骗了呢?」
此言一出,玄女瞳孔骤缩,指尖微微一颤,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真相就在魏昭的脑海里,恳请神明大人去看一看——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江宴挑眉,十分淡然。
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黑影立于云端,手中捏着一截洁白的莲藕,轻轻一挥,莲藕化作点点灵光,落地成村。那些村民栩栩如生,行走谈笑,却不过是莲藕所化。而魏昭,正是那黑影手中的一枚棋子,被派去引诱兔妖屠村。这一切,竟与她当年将孤影逼至绝境的手段如出一辙。
玄女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几乎嵌入魏昭的发丝中。她的心中涌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未曾想到,自己在某一天竟也成了他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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