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齐守邦亲手将林雨晰带到鬼断崖斩首,然后带着刀来向周淮晏请罪。
“罪臣自知罪该万死,但不想脏了殿下的刀刃,求殿下允罪臣做一名普通士兵,死在战场上。”
“死在战场上?”
周淮晏懒懒开口,
“那你的两个儿子,日后可又会认为是本殿下杀了他们的双亲?”
齐守邦面色煞白,嘴唇颤抖,
“罪臣已经与他们说明一切,将所有的真相昭告三军,若殿下仍有顾虑为最长,只求留他们两条性命,其余如何处置,不论是罚作苦役,还是贬为奴籍,全听殿下吩咐。”
周淮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禁匕,不答。
齐守邦重重磕头,
“求殿下饶恕幼子!”
“求殿下饶恕幼子!”
“求殿下饶恕。。。。。。”
砰砰砰!!!
地面上印出了鲜红的血印,然而男人却并未停下。
“停,吵得本殿下脑仁儿疼。”
周淮晏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给你半月,把净州内部所有蛇鼠虫蚁清理干净,若半月后叫本殿下发现有任何一点点脏物。。。。。。”
他后面没有说完,只是留下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
明明只是个手无寸铁甚至不曾习武的皇子,甚至在昨日以前他还对其心生轻蔑,可如今对方仅仅只是一声轻笑,便让他胆寒彻骨。
“是!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男人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可接着,那位年轻皇子身边的大宫女便端着酒盏走到了他身边,
“齐将军,饮下这杯断头酒吧。”
“。。。。。。这,这是何意?”
从天堂掉入地狱不过一瞬间的事。
红豆将那酒盏放入他的手中,语气凉薄,
“还请齐将军,记住自己所说之言。”
——死在战场上。
齐守邦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对方只是想要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才会让他去死。
他怔怔地看着周淮晏,看着这个他曾经贬低轻蔑了数年的,所谓的“废物皇子”。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伪装。
真正的周淮晏,城府深沉,智多近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甚至,还有一颗无比坚定到冷血的心。
哪怕拖着一副病弱之躯,依旧可以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位九皇子才是当之无愧的——
天纵奇才,帝王之姿。
齐守邦惨笑,饮尽杯中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