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的程度让他讶然，他年纪比这群打闹孩童大上一轮，和那些老古董不同，他并不死板，反倒经常能和府里的年轻侍女小斯打趣。
双眼一挑，他再度开口：“我记得少城主最开始不是很讨厌沈扶潜？”
欠揍之中又是不解，沈扶潜入城主府后很多东西都是他安排的，哪怕是关于沈扶潜的身世，都是他在外一手查清，交给沈径微的。
自然也知道在最开始，沈径微是怎么看待沈扶潜。
城主孩子众多，他唯独认为只有沈径微可以挑起大梁。
“他和别人不一样，”华清疏手臂撑在桌子上，“锁魂阵是你布置得对不对？”
在沈径微面前他没有什么可保留的，方牧野站起来，和自己精心辅佐的少城主对视：“当然，而且他必须死。”
华清疏很讨厌别人为自己做决定：“为什么？”
以下犯上着实触及到了她的逆鳞，方牧野很少会做出这种行为。
更何况在沈扶潜来到城主府后，她从未表露过明显的杀意。
“少城主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最后一个阵眼在哪吗？”他沉声一笑，眼底尽是冷情，“就在城主府。”
血管瞬间被点爆，华清疏凝视他，额头下的青筋忽隐忽现：“这又跟沈扶潜有什么关系？！”
“锁魂阵和护城大阵搅合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方牧野戳穿少城主的心思，她的功课一向很好，“这种状况，需要沈家血脉献祭才能启封。”
沈家血，又不是不止沈扶潜一人有。
选他，还有些别的心思。
那夜他也在，虽然早就知道少城主对沈扶潜存在有意无意的纵容，可他从未想过这一方面。
归藏城的少城主可以娇纵，可以品行顽劣，习气罢了，累年一过自然会消解，少年人就是有些难雕琢在身上。
沈径微也是这种人，她姿貌出众，修炼一途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如何能败在这上面。
方牧野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试图在其中找出什么，犹如鬼魅般开口，企图死死钳制住：“少城主，他和你血脉相连——”
“是绝不可能成为眷侣的。”
更何况他不允许自己一手教养起来的少城主会拥有一个伴随她一生的污点。
“这就是你要除掉他的理由？”沈径微扯出微笑，被戳穿心事之后并没有方牧野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又或者是羞愧难当，“也太过蹩脚。”
她又忽而垂头，整个身躯都在剧烈震颤，等到她抬头后，尽可能将嘴角扯出一个满意且残忍的弧度。
“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不是我的，就跟您当年教导我一般——”
“哪怕是去抢去骗。”
不想再和方牧野废话，华清疏拂去手心的灰，丢给他一句忠告：“至于您，茶太陈了，下此记得换，我的事不劳您操心。”
紫色衣角狠绝离去。
方牧野看得心头一紧，十指交缠，自己教养大的小狐狸也学会向他露齿，稀奇极了。
可那又如何，他比她更老，也更狠。
学着点吧，小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