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闻道长……
他垂了垂眼,同闻鹤清的接触彷佛就在上一秒,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被对方拥住了,觉得自己好似把闻道长……把闻道长非……非礼了。
闻道长,真的有书里写的那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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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破晓,初阳和还未落下的月亮一同挂在天上,景渊沉心念一动,察觉到闻鹤清快要来了。
他下意识抿了抿唇,一贯沉稳的面庞带了几丝紧张,怎么跟闻道长解释昨天发生的事情?
解释不清了,埋了吧,自己也活了够久了,已经碰到闻道长了,就这样也值了。
闻鹤清按响了他们家门铃。
景渊沉吸了口气,接通,麻烦对方等一下,极速照了镜子,边走边整理了下仪容。
走到门口,心里充斥着就地遁掉的念头。
但还是默然打开了门,闻鹤清站在门外。今日的闻道长穿得散漫,不比昨日上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妆,仅仅套了身休闲装,半长的头发闲闲在脑后绑了个小辫。
闻鹤清先是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番,确认没事后笑了笑:「你看到我留的纸条了吗?」
景渊沉侧身让他进去,面上看不出神情:「嗯,昨晚多谢闻道长了。」
「你有意识吗?」闻鹤清转头,带笑意的眼就这样直直注视着他。
景渊沉心脏都停跳一瞬:「……没有。」
闻鹤清看他一眼,点了点头,第一次从正门进景渊沉的住所,从进院门就可以看出来的简洁,面积不少的院内全无任何花草装饰,一眼只能望见大理石板的地面。
没有任何活气。
景渊沉在他身边,略有僵硬地把他领进去:「我没伤到闻道长吧?我……可能有点失控。确实是酒的问题,我没想到我会中招,抱歉。」
闻鹤清摇了摇头,跟着他走进室内,室内被黑白两个色调填满,风水布置应该是有专门讲究的,总体还是转得通的,只是色调沉了,难免会有些压抑。
「没事,昨天的符纸大概落你那了,景总尽管放心,只有安神固魂的作用,不会害你。」他道,「昨天情急之下进了景总的住所……我该道歉。不过绝没有动过景总的私人物品一丝一毫。」
「这间屋子里没有闻道长不能动的东西。」景渊沉随口道,「出门的时候闻道长把指纹录一下吧,以后也方便。」
闻鹤清:「……」
景渊沉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里,给他看被自己收好的符纸。
闻鹤清看过之后「唔」了声,转头看他片刻,话说得极慢:「景总……魂魄有损,是吗?」
景渊沉点头,沉默片刻:「是,最开始会失控,现在不会了。昨晚是意外。」
闻鹤清把符纸拈起来,转身走到露台上,用手指沾了点昨天自燃的符留下的灰。
景渊沉沉默地跟着他,他把灰拈散,看了景渊沉一眼。
「景总了解自己的力量吗?应当是了解的,魂魄离体——半离体,我在察觉到的第一时间就赶来了,用符纸压下了第一波,不过还未等我走近两步,你又失控了。」闻鹤清静静陈述,脚步踩在木制露台上,缓慢地踱着步子,「再次压制却不单是我压制的,更多是景总有了意识,重新夺回了魂魄的控制权。」